何玑忙告诉吕向阳:“这是我小老妹儿,今年八岁了,我妈妈生她还没满月,我爸爸就去世了。”
吕向阳点点头,对何妈妈说:“把孩子们都拉扯大了,很不容易呀!好,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提过去的伤心事了,来,咱们为何婶子的健康干杯。”
外来的各位客人,每个人都依据自己的身份和当时的情况说着些祝贺而又得体的话。吕明修和国顺妍先到主桌分别给各位敬酒,接着到另一桌也都分别敬了酒。
两个人刚转身欲回到这边桌子上来,小客人雪吟却发言了。她说:
“给他们敬酒了,为什么不给我敬酒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先是都呆住了,吃惊的望着这个仅有六岁的漂亮女孩。
叶亚男笑着说:“小雪吟说得对,宁落一屯,不落一邻,快点,明修、顺妍,来给小雪吟敬酒。”
八岁的小何琅在另一张桌旁也叫了起来:“刚才还没有给我敬酒呢!”
何妈妈拍了何琅一巴掌:“小孩子,别多嘴多舌的,不懂规矩。”
八岁的何琅被这一巴掌拍得无声无息了。
小雪吟听了何妈妈的话却显得很不高兴,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吕明修说:“是他不懂规矩,没礼貌,偏偏不给我和小姐姐敬酒。”
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后,七嘴八舌的说:“谁家的孩子,这么聪明啊?”
“这小孩子,这么小说大人话。”
“真聪明,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会有出息。”
吕明修和国顺妍过来用一个小盅倒点酒端到小雪吟面前。吕明修说:“小雪吟,你说我为什么要给你敬酒哇?”
小雪吟歪脖看着吕明修,满有理的说:“他们是客人,我也是客人啊,为什么不该给我敬酒呢?”
大家听了,为这小女孩的机智而震惊。
那边桌子几位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了。
吕向阳笑着对吕明修说:“把酒杯给她,看她怎么办?”
叶亚芬说:“那可不行,人家孩子小,给人家喝坏了可不得了。”
吕明修说:“他们都是大人,你还是个小孩子吗?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白雪吟歪着小脑袋说:“大人和小孩不都是客人吗?客人还分大小啊?”又看着方玉晴说“这位阿姨不喝酒你怎么也敬酒了呢?”
吕向阳急忙站起身来,示意吕明修把酒杯给小雪吟,说:“能让她喝吗,看这小家伙怎么处理。”
吕明修把洒盅端到小雪吟面前:“雪吟小客人,给你敬酒了,请你喝酒。”
小雪吟接过酒杯,环视大家,又歪头看着另一张桌子旁的何琅说:“还有小姐姐呢!”
何妈妈撇了一下嘴,低声的自言自语:“管的可到宽!”
吕明修忙解释说:“一会儿我再到那桌去敬酒,这杯酒你先喝了吧!”
小雪吟看着吕明修,学着刚才敬酒时大人们说的祝贺话:“祝大哥哥和大姐姐新婚快乐!”她歪着小脑瓜又忽然想起来一句,接着说“恩爱”又忘下句了,想了想“恩爱一百年。”
大家真的是被这小女孩的聪明惊呆了,接着是不约而同的掌声:“说得好,说得好。”
吕明修有意为难、也是逗着小雪吟玩。他说:“雪吟,谢谢你的祝福,那这酒怎么办哪?”
小雪吟现在很有兴致,大家的鼓掌更加满足了这女孩的自尊心,反应自然更加敏捷了。她说:“这酒,这酒,还给你吧,敬你爸爸妈妈吧!你能长这么大,长得象女孩子一样漂亮,就得感谢你爸爸妈妈呀!”
吕明修脸色微红,暗想:“小雪吟也说我长得象女孩子!”
大家又是鼓掌:“说得好哇!是该敬爸爸妈妈了。”
杨忠局长喝两盅酒也高兴了,但他当然不会忘了身边这位一县之主,也是今天办喜事的一家之主吕向阳。说:“吕县长,这小女孩说得好,今天是你儿子大喜的日子,有这么聪明的小女孩祝福,这是大吉大利之兆。来,我提议为吕县长的健康,为明修和顺妍新婚之喜干杯!”
吕明修心里不服气,他一定要把这小女孩难住,见大家喝完了杯中的酒,他想了想,问:“雪吟,你长大了找个什么样的老公啊?”
叶亚芬瞪一眼吕明修,小雪吟知道不是好话,她转动着大眼睛,反问道:“你长大了找一个什么样的老公啊?”
问得大家都大笑起来。
吕明修指着国顺妍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这不就是我的老公吗!”
白雪吟滚动着大眼睛看着国顺妍。
吕明修指着爸爸吕向阳问:“给你找一个象这样的老头你同意吗?”
吕向阳不高兴的骂着:“胡说八道!”
小雪吟立刻指着叶亚男问:“给你找位阿姨你同意吗?”
一句话使吕明修尴尬不已,满脸涨得跟大红萝卜似的。
何妈妈气愤的说:“这孩子太没教养了!”叶亚男和吕向阳两人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吕向阳想到吕明修和叶亚男的事,心里不是个滋味。不过,他也很高兴,因为这次到省里开会,他借机到省大医院彻底检查了身体,结论是他仍然有生育功能。那么,叶亚男肚里的孩子就真的是自己的了。
团县委书记孙志权端起酒杯,对坐在身边的国仁和何玑说:“国厂长,何主任,借花献佛,对你夫妻表示祝贺啊!”
国仁客气地连说:“谢谢,谢谢。”喝下酒后,他低声跟孙志权说“孙书记……听说你要调到省里去了?”
孙志权客气地拦住国仁的话说:“国厂长,可别这样称呼我了,我这才到团委几天啊,就叫我小孙吧!”
国仁说:“那好,就叫你小孙。你那点事让你跑了多少趟,给我点时间,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要办的。”
孙志权说:“谢谢,能报销就报,不能报也就别费心了。”但心里想,这小子黑着呢。这回又跟县长成了亲家,更肆无忌惮了,若不是我找到何玑,他才不会吐这个口呢!
想到这,他起身到何玑面前:“何主任,你是我的老领导,我敬你一杯。”两人喝完后,孙志权附在何玑耳边低声说“我那儿子怎么没来呀?”
杨忠看着何玑和孙志权咬耳朵,笑着说:“别搞帮派啊,有话拿到桌面上来说!”
孙志权笑着解释说:“我是跟何主任谈点工作,以前在县政府办公室,是我的老领导啊。”
何玑找个机会低声告诉孙志权:“儿子长得越来越象你,敢让他来吗!”
吕向阳见何玑跟孙志权交头结耳,怕喝了点酒出丑,就大声说:“今天酒桌不谈工作,也不准私下交头结耳。来,大家端起洒杯,再次感谢各位光临。”
说到不谈工作,何玑还真想起一件工作,她那因攀了这么一棵高枝儿而喜形于色的脸忽然严肃起来,她站起身来到吕向阳身边低声说:“吕县长,请你出来一下,有一件事还真得和你讲,就是方玉晴的事。”
吕向阳下意思的看一眼酒桌上的方玉晴,随着何玑进到里间,问:“方玉晴什么事?”
“今天接到有关方面的电话,对方玉晴想改嫁的事有个意见,她是郑将军的遗霜,为了郑将军的名声和威望,有关方面指示我们县领导要做方玉晴的工作。”
吕向阳摇摇头:“这工作怎么做,人已经死了,方玉晴又不是七老八十,才三十几岁吗,怎么就不可以再嫁呢?”
“可是,有关方面的态度很明确,我们只能照办。”何玑强调说。
过一会儿,吕向阳还是摇着头无奈的说:“好吧,方玉晴是组织部长、县委常委,从组织角度讲,她应该理解,不过从人情上看,这……唉!这种里外不是人的工作还得我来干,明天我和她谈谈。”他又叮嘱何玑“这事不要张扬,我明天给有关方面挂个电话,方玉晴为什么就不能再结婚呢?结婚了就有损于郑将军的名声和威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