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四岁的女儿,我的全身都僵硬着,双臂却机械地紧紧环住她幼小的身体。
尖锐的喊叫声一波接一波,从外面逐渐逼近,每一声都像是在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疯狂和绝望。
我甚至不用去看,单凭耳朵就能感受到那种湿漉漉的声音夹杂其中。
那些声音是撕裂皮肉时才会有的,肌肉和筋腱抗拒着,挣扎着,却毫无意义地崩断,爆裂的响动令人胃里翻腾。
这些声音交织着外面的嘶吼和尖叫,如同一场来自地狱的交响乐。
一切开始于三天前。
起初,我并没有觉得它会蔓延得如此之快,只是听说某地发生了一些“事件”。
起初的消息零零散散,完全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等到我们真的明白事态的严重性时,似乎全世界已经被切割了一半,剩下的人躲在各自的屋子里,竭力求生,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警察和军队一度尝试抵抗,但那些所谓的力量不过是水花一般的短暂痕迹,转瞬即逝,让人根本来不及抓住。
更可怕的是,我们没有目标。
那些东西——无论它们是什么——没有固定的来源,也没有明确的核心,甚至无法被有效追踪。
就像某种无差别的病毒一样,它们从一个个地方突然出现,然后迅速扩散。
我们最强大的武器都成了笑话。
用它们攻击?
除非我们准备好和敌人一起把自己彻底烧成灰烬。
窗外的夜色深沉得像是凝固的墨汁,却被模糊的人影和快速晃动的光线切割得支离破碎。
远处依稀传来零星的枪声,但它们已经逐渐稀少了,就像濒死前最后的挣扎。
很快,枪声完全消失了,只剩下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和撕裂声,一波接着一波,如浪潮般滚滚而来。
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声音——楼下的门被撞击得剧烈颤动,木头发出让人心悸的嘎吱声。
我竖起耳朵,听见尖叫声夹杂着某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低吼声,似乎有人在试图反抗。
结果显而易见。
嘶喊声迅速被吞噬,只剩下湿润、沉闷的撞击声,像是在捣碎什么软弱无助的东西。
很快,撞门声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它们已经进了屋子。
时间似乎变得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