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潇洒又大度地翩翩离去,留下景中宇满脸的怨妇愁容。
岳惜武伸了个懒腰从小厅离开,“吃是吃饱了,但还得喝点什么——,我新调的酒,只带回来一箱,快来!”
爱吃辣有不刺激的合成辣,想喝酒还有没有酒精的合成酒,岳家的医生身兼厨师、调酒师数职,那么高的收入不是没有道理的。
辣嘴不伤身,必然是无数想过嘴瘾又不想身体难受的人非常需要的东西,只不过这种合成的赝品比真品可要贵得多。
来到那间酒窖,复古的吧台很有海盗酒吧的感觉,岳惜武往那一坐超级像《加勒比海盗》中的人设。
“整整两层楼就这一个地方没有变,你对她可真没少花心思。”
“秀又不喜欢喝酒,她不会来的地方当然不用重装了。”
岳惜武把事先已经醒着的假酒倒进面前的高脚杯,端起来摇晃着,诡魅的酒红色很配诡魅的他。
“听说你还要把名下的资产都送给她,这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大。”
景中宇不喜欢形式主义,哪怕不摇杯会影响到口感,他也不想煞有其事地在那里故作精致。
他浅浅喝了一口,然后便呈现出一种喝到位的醉意,眉眼一弯,脸颊微红。
“夫妻本是一体,不过是左手给右手——”
岳惜武透过那美丽的红色想看清景中宇的脸,但似乎并不能如愿。
“你是认准她了?”
“除了她,这世上也没有别人——”
“我也是别人吗?”
景中宇啧了一声,在岳惜武的杯子上轻轻一碰,“说什么呢?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兄弟,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无可替代的——,干杯!”
这边又一口酒进肚,对面的岳惜武却还没有入口的意思,“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怎么都该是一个,可现在是两个人。”
微醺的神情慢慢退去,不知不觉中景中宇的眉头已经皱起,“岳惜武,你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不管我谈了恋爱还是忙着写毕业论文,什么时候冷落过你?就算我以后结婚了,有孩子了,对你还是一样的,你在担心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儿。”
岳惜武将酒杯重又轻轻放下,双眸中的蓝似乎都被那奇幻的粉所掩盖,浅浅的笑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显得诡魅。
“随你怎么想好了,我倒是想看看到时候你会以什么理由和我割袍断义——”
“怎么就扯到什么割袍断义?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哪怕日后都会有各自的家庭——”
“你会有,我可未必。”
景中宇最怕他自揭伤疤,“傻话,你家老太太去年过年的时候可是放了话的,三年内一定给你找个媳妇儿。”
“她还说过,结婚对象的选择权在我,一定得是我喜欢的。可我喜欢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儿潜水呢!”
“你和杜嫣然走得不是挺近吗?怎么不考虑一下她?”
提到这个出场的新人物,岳惜武感兴趣地挺直了身子,“杜嫣然?一个月前我在印度还见过她。”
“你不是一直在封闭试验吗?怎么还有时间出去见人?”
“她老爸病情恶化了,我们主任敢不见她吗?老大不在实验室,我们跟着都放了个小假,也就顺便见了她一面。”
“杜伯伯的病情可是商业机密,你最好别跟我讲。”
“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他身上的移植器官都出现了排异现象,只能继续换新的勉强续命,也就三两年的事儿。”
一个世界级财阀命不久矣,将会带来多大的金融风波可想而知,景中宇本质上还是商人,对这些信息格外敏感。
“这件事别跟第三个人讲了,你明白后果有多严重。杜嫣然敢给你说,那是信任你,你别辜负了这份信任。”
“信任什么?不过是她老爸想让我侧面给你提个醒儿,不然她敢把这种事情说出来?”
“给我提醒?”景中宇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斜,“有话直说好吗?”
“杜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老的快不行了,自然要找个金龟婿为以后护航啊!老杜也是中宇的创始人,而且有你们集团百分之十九的股份,不找你们家,难道你们敢让他找别家吗?”
后知后觉,后知后觉啊!
景中宇的脑子突然间感到一丝刺痛,他的信息渠道怎么会如此滞后,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事先没有任何察觉?
岳惜武知道景中宇对他的事业一向很自信,不忍心地开解道:“这也不能怪你,老杜虽然有痼疾,但一直保持得很好,至少十年打底。突然恶化也是因为前不久,他被嫣然气到中风,病情便直线下滑。”
“杜嫣然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儿啊?”
“嫣然这个败家女要把她手里那百分之三的中宇股份卖掉——”
“什么?”景中宇倒是没被吓中风,但也紧张地猛地站起。
“哎呀,还没卖呢,被及时制止了。”
是啊,要是已经卖了,景中宇还能消停地坐在这里喝酒吗?他缓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坐了回来。
“我记得这些股份是杜伯伯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竟然这么不珍惜。”
“所以这种丑事自然不会传到外面来,若不是嫣然主动告诉我,我也不可能知道,你更没有必要自责。”
景中宇紧皱眉头心生郁结,“他们杜家既然向我提了醒儿,自然也会跟我家老爷子通气的,族里的长辈为了股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最终还是老爷子拍板,但我实在拿不准他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