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歇后语还是绕口令?岳惜武正准备刀枪剑戟硬碰硬呢,结果敌人上来就施展魔法,一时间在自己众多的技能中翻来找去,不知该选哪一个进行回击。
“看吧,书读得还是少,这可是猫腻大神的神来之笔。”
什么猫,什么神?到底是妖怪还是神仙?
“姓灵的,你能不能说人话!”
“我不姓灵——”
“我知道,你原名叫齐岚之,这名字多好听——,你们家竖着祖宗八代,横着株连十族,小景不舍得细查,我可是查个门清!”
齐岚之?灵秀险些把自己的这个曾用名忘记了,其实她的户口簿上面写得很清楚,只是她习惯性地忽略掉了,连景中宇都有心地一次都没有提起,谁知却成为情敌攻击自己的武器。
一个名字拔出萝卜带出泥,幼时那段灰暗的记忆一股脑儿冒了出来。
反击成功,但岳惜武看着灵秀突然变得空洞的眼神,心里却没有胜利的快感。
这个女人的生平除了她和她的家人,没有人比岳惜武更加清楚,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熬过她走过的路,所以他从未轻视这个女人。
“齐岚之,如果我心里没有小景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喜欢上你的。”
双眸重新回复神采,灵秀起身离开岳惜武的妖异视线,走到阳台,站在城堡之中远眺园中的一簇簇绿意。
岳惜武挑衅似的也跟着过来站在灵秀身边,手扶栏杆脸上傲娇十足。
“别处的梧桐到了秋天就开始落叶了,但栖梧园的梧桐树不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看到了每棵树的树干上都有好似透明油漆的一层,树丛附近又有类似太阳能灯杆的东西,是药物加持和控温措施吧?”
岳惜武不自主地又看向她,“没读过几年书的人还有这么多见识,不赖啊!”
“让梧桐在冬季常青必定耗费了很大的功夫,就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内心变得暖和一点,是很难很难的——,所以以后我不揭你的伤疤了,你也放过我行吗?”
这么轻易就服软认输了?岳惜武惊诧地张大了那双妖媚的美目,“我正准备下战书呢,你却先缴械投降了?既然这样,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了,趁早离开小景!”
“刚睡醒就又开始做梦了?你揪着我的那些旧事,除了让我伤感片刻,就只能让中宇更加心疼我,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不过是可怜你——”
“又来,齐岚之,说好不互相揭短的!”
“是你拒绝停战协议——,岳可怜,来啊,互相伤害啊!”
岳惜武白玉般的额头上隐隐爆出几根青筋来,握着栏杆的双手指节也瞬间凸起。
“我不是景中宇,我可是会打女人的——”
“女人也是会打人的——,不过,我们真的要是打起来,中宇一定会难过,所以,我不会和你动手,再说你又是——”
你又是个病人,灵秀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斗法了,以前是有意气他,毕竟跟情敌没什么好心慈手软的。
但眼前的这个文文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见到的每一次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有道是人之将死——
还没到将死的程度,所以啊,其言可憎!想到此,灵秀蹙着眉头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岳惜武被瞪得莫名其妙,“喂,我什么都没说,哪里又惹到你了?”
“好了,我单方面宣布,和你停战。你最好也懂点事,中宇为了你从昨晚到现在别说吃饭了,甚至滴水未进,你不心疼你自己,也该心疼一下他吧!”
“我怎么不心疼他?我又怎么不心疼自己了?你哪里知道我有多爱惜这副身体,可是它有病,我该检查的检查了,该治疗的也治疗了,我自己都成了心脏病学的专家,还要怎样?没有人知道我为了这个病付出了多少,可现在没有办法根治,我还能怎么办?整日愁眉苦脸、伤春悲秋吗?”
认识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好好说话吧?
灵秀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半小子和自己的人生基调多少有点相似。
“只是你表现得太随意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如果我有那么一丝放弃,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岳惜武转头看向天边,眼眸里的幽光一闪而过,“有谁知道我活得有多努力,生而为人就已不易,何况又摊上这样的一副躯壳——,但也无妨,我一样会活得精彩,比任何人都精彩。所以,我喜欢小景,我就要得到他,这辈子我是为我自己而活,我喜欢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放弃。”
果然如此,一切都好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真的有着一模一样的地方——这辈子要为自己而活。
“我知道了。”
莫名其妙地抒发了一通,就得了莫名其妙的四个字,这反应不是小,而是有点脱节。
“对牛弹琴!”
岳惜武忿忿地一甩袖子转身回到客厅,重新窝在沙发里打了一个响指,随之悠扬的钢琴曲响起。
灵秀没有回头,她仍心旷神怡地望着远方,隔着一道垭口,岳惜武怡然自得地闭目养神。
《Yesterday Once More》,这首曲子他们都很喜欢,过去虽然有伤有痛,却也难以撼动强者的心。
两个互相伤害的人罕见地放过了彼此,无比和谐地共处在一个房间里,等到一曲结束,灵秀返回客厅,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少爷,早餐到了。”
“早餐?”
岳惜武不解地睁开眼睛,正对上灵秀投来的询问目光。
“我平时不起这么早,而且也一向是去餐厅吃早餐的,毕竟这里什么都摆不下。”
“叫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难不成会是刺客?”
岳惜武一边抻着懒腰一边飞了一个白眼儿,“影视剧看得太多了,还是你巴不得我早点死——,进来吧!”
房门大开,两个侍者推着两辆餐厅缓缓进来,十分麻利地将餐盘摆放在桌子两边,然后收走所有的餐盖。
一中一西泾渭分明,两个人立刻就明白了是景中宇吩咐厨房做好送来的,还真是不偏不倚啊!
景中宇的心意灵秀向来都是好好珍惜的,于是在新的钢琴曲中她优雅地喝着豆浆,咬着刚出锅的红糖糍粑,享受地险些哼出声来。
一边的岳惜武看着她的样子,满脸的嫌弃,可是不知为何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三明治、蛋挞、鸡排和果汁,怎么就觉得不太好吃了呢?
“上次你跟中宇抢剩饭,我就知道——”灵秀轻轻擦掉唇上的糖粉,用筷子又夹起一块切好的糍粑,特意在红糖里打了个滚儿,“我就知道,你和中宇一样,看上去很西方,实际上长得还都是中国人的胃。”
岳惜武惊恐地看着那块奇怪的东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你要干什么?”
“张嘴!”
“我才不要吃!”
“不想吃你早躲开了,还傻愣愣地等在这儿做什么?你是在期待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