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一怔,盯着景中宇的眼睛满头问号,“怎么可能?他要回来一定会提前跟我说的。”
“哦!”景中宇又点点头把手边的一摞纸张递向英姿,“半年前志强同志申请调到航都,调令刚刚下来,他即将成为航都特警大队的副大队长。里面还有他近期提交的结婚报告,婚姻状况证明等相关资料——”
英姿的视线还在景中宇脸上,双手机械地接住那些纸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我是不是胡说,你看看这些资料就知道了,你是法学生,有很多渠道可以辨别真假的。”
英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下头一张张地翻看起来。
景中宇十分周到地在旁解说,“资料里的结婚另一方写的都是灵秀的名字,看来是上一次的通话被我刺激到了。而他很显然跟我想到了同样的顾虑,我对婚姻无法承诺,而他可以,和当初的凯文一样,准备破釜沉舟搏上一把。”
“不可能——,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英姿一张张地翻过来翻过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帮蠢男人就只有这么一个招数吗?
景中宇长叹了口气,“如今灵秀不肯原谅我,正在感情的最低谷,肝火一上来,说不定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
“不会的!”
英姿坐不住了,起身在沙发前面来回踱步,很有之前景中宇在急诊楼门前的病态风范。
“二姐不会的,不会的——”
任由她恍恍惚惚地转悠了好几轮,见她的神智恢复了些许,景中宇才继续往下说,“今年夏天你就要毕业了吧?是想继续考研还是做律师,或者想进公检法?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城市?随便哪里随便什么职业,我都可以帮你实现,而且我也可以改变志强的调令,让他和你一个城市,或者是同一个单位——,以他的那颗军魂,恐怕不会放弃他的军旅生涯吧!”
英姿回头瞪着他横眉冷对,“你休想贿赂我!再怎样我都不会害我二姐的。”
“害她?”景中宇也站了起来,带着威压的步伐走到英姿跟前,“难道让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就不是害她了?就算不是你三哥,嫁给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在害她,除了我。”
身高压制加气场威压的确让英姿有些难以喘息,她不自觉地战术后仰,但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胆怯。
“可你能娶她吗?”
“我能。”景中宇不想小姨子对自己产生负面印象,稳定了情绪,转身走到落地窗边,“这次分开让我想清楚了一件事——我不能没有她,别说是婚姻,就是我的命,我都可以给她。”
恋爱脑癌晚期了吧?
英姿一瞬间想到了爱德华八世,为了一个离异女人放弃了英国王位,最终落了个无依无靠凄惨终老。
景中宇和爱德华八世同样拥有投胎绝活,降生时成功占有了亿万分之一的份额,是不是太容易得到,就不值得珍惜了?
经历了一番曲折之后,方能懂得难能可贵吗?
对这种恋爱脑发言,英姿至少能信上七分,毕竟说这话的是景中宇,而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热血青年。
口是心非,故意抬杠,英姿可不会这么容易饶过他,“说的比唱的好听,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景中宇转过身来一脸真诚,“我们可以签合同,你们学法律的不是最信服这个吗?”
情感保证书?这的确也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英姿认真地思考起来,“倒不是不可以,但你用什么来保证呢?你名下的财产?二姐她不稀罕呢!”
“我的名誉。若娶了别人,我向全世界发表声明,承认我的过错,向她赔礼致歉——”
“得了得了,你要把二姐架上舆论的绞刑架吗?损人不利己。搞了半天,你这里就没有我二姐在意的东西。”
这么说来,景中宇的身外之物在灵秀眼里一文不值?
当然不是,人类虽然是碳基生物,但它无法组成一个人的全部,若是没有那些财富、学识、身世经历,景中宇又怎能成为今日的景中宇呢?
“那怎样才能让你相信我?”
“怎样我都不想再相信你——,二姐从小到大受过那么多伤害,谁想到来到航都,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她却又被狠狠地伤了一回。”
幼年被亲生父母抛弃,居住的房子被人强拆,深冬躲在猪圈中过夜……,这已经不是一般人类能够承受的悲惨遭遇了,难道还有别的?
“你见过二姐侧腰上的那朵红蔷薇吗?”
在天台花园隐形城堡的那晚,他有幸见到,不过蓝色小药丸没让事情继续发展而已。
“见过一次,很美,很特别。”
“那是大姐帮她纹的,为的是掩盖七道深刻的刀疤——”
瞳孔炸裂,景中宇彻底惊呆了,他本能地按住桌面才没让高大的身躯坍塌下来。
“七道刀疤?”
想到这件事,英姿便两眼通红,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流下来,“我本不想说这些,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二姐有多难,就这么轻易地将她抛弃,她心里该有多疼啊!”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景中宇声音颤抖着吼了一句。
英姿坐了回去让心绪平复少许,“我二姐有多漂亮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正所谓红颜祸水,尤其在苏南的一个偏僻乡镇,不知有多少双贼眼在暗处盯着她,但毕竟都是同村邻里,加上妈妈的好名声,他们都还是很收敛的。直到2010年冬天,那家地产公司的拆迁队来到我们镇上,噩梦就开始了。”
噩梦?景中宇知道的关于她的那些经历难道还不够惨痛吗?如果那些都不算什么,噩梦又将会有多恐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