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用?剪刀她都能捅进人肚子里,何况是这么锋利的匕首?
“会不会用,看看就知道了。”
灵秀摘下身上的挎包随意地往边上一抛,脱下制服外套也扔到了地上——
“她要干什么?”
迷惑行为进一步升级,流氓们个个眉头紧锁,这个女人该不会是搞行为艺术的吧?
“美女,你的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也许是吧,但起码比你们的好使。”灵秀非但没有想着逃跑,反而向他们逼近了两步。
她边走边掀开上衣,露出腰上的那道刀疤,虽然是旧伤却也还是清晰可见。
“看见了吗?这道疤就是用我手上的这种匕首弄出来的,用得好的话一刀就可以致命。”
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们看着她这个架势,已经有些心慌慌了。
“你,你要干什么?”
“放心,我没想过把刀用在你们身上,你们不配!”
“配”字刚刚出口,灵秀一个反手,便将匕首插进腰间的刀疤上。
“啊——”
惊叫出声的是个子最高的那个流氓,他出道以来这是第一次见血。
鲜红的血沿着匕首的刀锋流了下来,衬得灵秀的皮肤愈发惨白。
几个大男人都被镇住了,可是灵秀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她一声不吭,只是笑着,很诡异。
更诡异的是在下一刻,她突然拔出匕首,这一下真的很疼,灵秀闷哼一声倒退几步勉强靠在墙上。
“我会用吧?”
她笑着问,可没有男人能够回答,他们都傻眼了。
“怎么?不承认我会用刀?好,再来。”
话音落下,匕首也应声落下,再次插进刀口之中。
男人们继续傻眼,灵秀继续拔刀落刀,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一个流氓彻底崩溃嚎叫着跑出了巷子。
很快,其余的三人也受了刺激一般落荒而逃。
深巷里只剩下瘫倒在墙边的灵秀,那把匕首此刻还插在她的腰间。
幸好今天是顾妈妈的祭日,中宇学校的几位老师和灵秀约好时间去安息堂祭拜顾妈妈,可是时间过了还不见灵秀的人影,拨打她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打到银行询问,同事说她早就走了。
显然灵秀出事了,几位老师赶忙在必经的路上分头寻找,才发现了巷子中已经重伤昏迷的她。
灵秀大量失血,但由于送医及时,再加上没有伤到脏器,她再次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灵秀再次睁开眼睛见到了高伟民无比痛心的脸,她看得出他心里的愧疚和心疼。
“灵秀,对不起。”
知道前几天包房里发生的事的人,自然就明白深巷事件的幕后黑手是谁,高伟民也不例外。
灵秀刚刚苏醒,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回应他的话。
“灵秀,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拿我的命威胁我大伯,他若是再伤害你,我就不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不是,高伟民是动了真格的,他和高守善彻底闹翻,作为高家的独苗,他以命相挟自然颇具威慑。而且灵秀的行为宣告着,她这位不要命的疯子也不会太在意别人的命。
这样的仇家要么斩尽杀绝,要么就别再招惹。
“谢谢你,高伟民。”
虚弱的声音震得高伟民心绪激荡,“是我害了你啊——”
“坏的是你大伯,不是你——”
躺着说话费劲儿,灵秀吃力地挺起身子要坐起来,一旁的高伟民本能伸手扶起她,摇起病床给她调整位置。
“伤口刚愈合,千万要小心。”
说完这句话,高伟民突然意识到他刚才碰触了灵秀的身体,却没有激起她的应激反应,他又突然想起那天从包房离开时他一直牵着灵秀的手,这是不是代表灵秀已经接受他了?
“我现在很信任你,所以不会过于抗拒。”
信任,是高伟民用守护她的实际行动换来的,但信任带来的接受,和爱情没有任何关系。
“灵秀,我知道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忘得掉,可是你还是要继续生活啊,我发誓在苏南以后没有人会再为难你,你和家人都可以平静地生活,你也会找到你钟意的人——”
“高伟民——”
灵秀打断了他的话,她相信他所说的平静,他的眼神很决绝,有保护她的决绝,也有离开她的决绝。
“伟民,我看开了,我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我不会纠结什么复仇,也不会纠结人生的下一站要去哪里——我要离开苏南。”
决绝,她也有,高伟民也看得出来。
少刻的沉默之后,高伟民忽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还发愁该怎么开导你,还好你想通了。回蒙北挺好的,你跟我说过那里的人都对你很好——”
“我会回一趟蒙北,因为妈妈生前有说过想葬在小学后面的山上,但我不会留在蒙北,我要去航都。”
“航都?那个地方就像是影视剧里的城市,和我们的生活差别太远了——,你不会,还想去做空姐吧?可当年你毕业的时候已经放弃机会了,现在人家还会录用你吗?”
“无所谓了,我只想在那里落脚,能不能做空乘不重要。”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漂泊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这两次我想死都没有死成,说明老天想让我好好活着,既然这样,那我就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就为我自己而活。”
她的这个决定又让高伟民沉默了少许,在他看来蒙北才是灵秀的最好选择,可是他更清楚灵秀的倔强。
“去哪里都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先让我帮你垫付机票和几个月的生活费。”
“算我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