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公府里这么多年,姜无所学庞杂,医术药理虽然算不上精通但也比不少医馆郎中要好,自己什么情况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
所以现下他只有相信陈百昧,也只能相信陈百昧。
“来,把这碗药喝了。”陈百昧把药碗一端,先将那颗九还珠塞到了姜无嘴里,而后用碗里的药汤给送了下去。
药汤入口时还很温热,似有一股暖流直直流入腹中,可还未等这股暖流散开,却又有一股凉意自下往上冲起,这一寒一热正撞在一起。
霎时间姜无只觉脑海之中嗡的一声,一口黑血就喷了出去。
“嗯,看来这药起作用了。”陈百昧点了点头,又抽出了几根银针,“我这马上便要给你行针通脉,助这药力生效,但恐怕会非常疼痛,千万撑住。”
此刻姜无胸口已气闷的不行,忙是点了点头。
一捻手中银针,陈百昧出手如疾风拂柳一般,每次出手必是刺在姜无体内药力淤结之处,如此一来这一寒一热两股药力扩散的极快。
两股药力来回反复冲刷着姜无的经脉,就如同是全身上下被烈火烫过一遍后又马上扔到了冰窟里面。
一时间他全身的每一条经脉都剧痛无比,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火煅烧一般。
又过了约有一刻钟,令姜无真正感到害怕的事发生了。
此刻姜无体内不断想起噼啪之声,这声音细微到连坐在一旁的陈百昧都听不见的程度。
那是姜无经脉断裂的声音,经过这两股药力反复冲刷之下,姜无他本就已经有些脆弱的经脉终于承受不住了,此刻正在一寸一寸的断裂。
这经脉寸断的剧痛让姜无冷汗直流,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被褥,几乎就快要将其抓破一般。
“来张嘴。”陈百昧一掐姜无两腮,将他紧咬的牙关给捏开,将一截木棍横着塞了进去让他紧紧咬住。
“呜!”
事实证明,陈百昧此举确有先见之明。
姜无刚刚咬住了这截木棍,一阵较之前更为猛烈的剧痛瞬间自每一寸血肉中传来!
这一瞬间姜无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昏过去,可自己却偏偏清醒的不行,以至于每一丝疼痛都感受的极为细致。
坐在一旁的陈百昧也为姜无捏了一把汗。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姜无这伤必须破而后立才可能医的好,他的脏腑经脉俱已受损,脏腑还倒好说只需温养就可以,但是经脉却必须要先寸寸断裂之后再接续上才行。
再看一旁躺在床上的姜无,已经面如金纸一般,气脉也只剩一丝还挂在口鼻之间。
又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姜无的面色迅速泛起一片潮红,胸口上下剧烈起伏,随后头一歪,又连吐出了三大口血。
前两口依旧是黑色的淤血,直到第三口才是鲜亮的红色。
“进来吧湘知,他应该没什么事了。”
楚湘知一步进门,就又立刻就退了出去,原来姜无那三口黑血腥臭难闻,楚湘知是被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