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懂我。”
邝文泽没理他,继续说道。
“其实也不是我们想吸收多少能吸收多少,一旦接近上限,身体就会不舒服,好像要爆炸似的,这也是身体向我们发出的预警吧。”
李晏川则脸色一白,“你试过?”
“那不然呢。”
李晏川看他这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就来气,斥责道:“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啊?万一出事怎么办?等我给你收尸?”
邝文泽被他说的一愣。
过了一会才说道:“那么激动干什么,这可不像你。”
“这是重点吗大哥?”
“你也知道我比你大啊,这么对我大呼小叫的,没大没小。”
“行行行,那您能不能别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说话可以了吧,够尊敬了吧。”李晏川叹了口气,他感觉虽然对方比他大七岁,但是自己才是年长的一方。
“行行行,我知道了。”
邝文泽说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敷衍李晏川。
李晏川扶着额头,就连隔壁家大婶的五岁小孩都比他省心多了。邝文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不,应该是比小孩还难管。
邝文泽全然当做对方犯了村长的职业病,不管什么都要啰嗦几句。
“对了,那伙人其中一个在池医生手里,你不去要回来自己看着?”邝文泽转移了话题。
“无所谓,在他手里也一样。”
“你不会是把他当做我们村的一员了吧?”邝文泽奇怪地看向李晏川,这不像他的作风。
“你别以为谁都像我一样知恩图报就从林子里乱捡人。”邝文泽紧接着说。
这么说的话,李晏川也冤枉。他可没有乱捡人,有一次村民在周围巡视的时候发现一身是血的池青砚倒在林子里。于是汇报给了李晏川,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会管,还会把人扔的远远地,毕竟现在这世道,你也不知道会捡个什么东西回来。他首先考虑的是全村两百号人的生命安全。
后来还是因为看到池青砚身上挂着的医生牌子,才把人救了回去。说来也奇怪,池青砚身上一身血,自己却没有多少伤,血都是别人的血。李晏川那时就改变主意要把人扔回去了。还是村民们在村子路口外面的大路上看到发生事故的大巴,才正好解释了池青砚身上血迹的来源。于是他们才将池青砚流了下来。
而且那天是地震后的第二天,村子因为山体石块松动,毁了不少房屋,也伤了不少人。他们急需懂医术的人,于是池青砚醒来之后,就开始为村民们治疗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戏台那里会有木床板、担架和床单的原因。
“主要是他对村子有价值。”
“但是我看他并非想留在这里。这人心思很复杂,看不透。虽然面上整天挂着笑脸,但是挺虚伪的。”
李晏川说,“而且,你没发现村民们都很喜欢他吗。”
“那倒是,又高又帅,人又温柔,笑的也好看。村里那些女孩子的眼睛都要黏在他身上了,我看那些大婶们都恨不得把人拐回家做女婿。”邝文泽真心说道。
“你不会嫉妒了吧,其实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啊,你也多笑一笑吧,那些女孩子就都看你了。”李晏川想道,‘而且,我好像都没见你笑过。’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嫉妒?我这不是真心夸赞他吗。”邝文泽说:“而且,谁还有心思谈恋爱啊。”
“这就是你打光棍的原因?你都三四十的人了,要不你给我说说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帮你提亲去。”李晏川打趣。
“你有病啊,”邝文泽无语地说。
“你不也快奔三的人了,你怎么不找个老婆呢村长?”邝文泽故意把‘村长’两个字音咬得很重。
“哈哈哈。”李晏川笑了。“这些东西哪有兄弟重要啊。”
“滚,我不是你兄弟,我是你爸。”
“好嘞,儿子。”李晏川笑道。
邝文泽抓起滚烫的铁块作势要向李晏川砸去。
两个岁数加起来六十多的男人此刻却仍然如同两个少年一般,他们的前面十几年可能很苦、很不幸,但是这一片刻,他们是幸福的。
二人沉浸地享受着片刻的放松,没有村民、没有村子、没有敌人、没有责任、没有压力。好像只有在此时,他们二人才拥有自己的时间。
在这日新月异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事能永恒不变的呢。
从前,邝文泽为别人而活,现在他为自己而活。在村子里的这两年,是他人生中唯二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