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牵马走到道观前,发现道观的长阶十分干净,看起来时常有人打扫,馆里香火渺渺,说明时常有香客光顾,于是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待月观?”李望舒念出了道观牌匾上的名字,指着自己打趣:“这不就巧了吗,专门等本公主的。”
“三位贵客....啊!!!”一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莫罗浑瞬间转身拔刀。
剑锋直抵那人咽喉,却发现是个小道士。
那小道士被吓得尖叫一声后,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恶意,动也不敢动。
但莫罗浑却冷冷盯着这人,始终没有放下剑,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那小道士双腿打颤。
习武之人对杀气极为敏感,李望舒和崔尧臣两人武艺平平,所以不知其实蹊跷之处。
可莫罗浑武艺已经是出神入化,又在前线待过,五感极度灵敏。因此能无声无息摸到莫罗浑身后,绝非易事!
“我我我,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来迎你们入观。”那小道士几乎快哭了。
“好了好了。”李望舒拍了拍莫罗浑,一贯粗枝大叶的她依旧粗线条:“别这么紧张,一点风吹草动就拔刀子。”
给小道士吓急了,到时候不让他们进观,他们仨晚上住哪儿去?
莫罗浑仔细打量了一下那道士,才收刀抱了抱拳:“小道长,得罪了。”
“没事没事,不得罪不得罪!”那小道士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然后颤颤巍巍地引着三个人进了待月观。
三人进了门,发现这是个不小的道观,有不少道士在此清修论道。
知道三人难处后,道士们很热情的为他们准备了斋房供他们借宿,还给他们送了斋饭与斋茶。
三人吃过饭后,便早早的回房里休息了。
第二天,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三人起了个早,谢过道士们后,便打算辞别上路。
结果领着几个人入观的小道士又走过来,对三人恭敬道:
“三位贵客留步,我们师父请你们过去,他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等我们?”三个人皆是感到莫名其妙。
“确切是说,应该是等您的!”那小道士将手朝李望舒一指,李望舒更加感到奇怪。
不会真让自己说中了吧,待月就是等待自己的意思。
三人跟着小道士一路走到了道观正殿前,那小道士将手一拦,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家师父只见李望舒一人。
莫罗浑面色不快,刚想开口,却被李望舒摆摆手打断。
她倒要看看,他那个师父究竟藏着什么名堂。
李望舒跟着那小道士进了正殿,让莫罗浑和崔尧臣在殿外候着。
进了正殿,映入眼帘的是殿内供着一尊一丈多高的神像,神情庄严肃穆。但因为没有放牌位,李望舒也不懂道家知识,所以只感到十分眼熟,认不出那神仙是谁。
“你们师父人呢?”李望舒环顾一周,发现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青烟,却空无一人。
“那就是啊。”那小道士冲着那神像一指。
“嘿!耍我是吧”李望舒扭头去看那神像:“你家师父成仙儿了啊?”
话音刚落,李望舒眼前骤然陷入了虚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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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怎么回事?’
李望舒意识如同浆糊一般,混混沌沌的一片。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她感到一阵颠簸,耳边是熟悉的马蹄哒哒踏在路上的声音。
‘哎哎哎哎哎哎?’
她看见自己手握缰绳,胯下是一匹深红近紫的骏马。
‘我好像在骑马...’
‘可是我控制不了身体。’
李望舒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被装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
能看见这个身体看见的,能感受这个身体触碰的,甚至能感受到新鲜的空气深深吸入肺部又长长的吐出,但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自己,只是机械地随着这个躯体行动。
这里好像是...
一阵凉爽的清风拂过路两侧辽阔的平原,让她浑身舒畅,这时候她才缓过神来:
这里应该是中原的某个地方。
她听见一声嘹亮的鹰啸,抬头望去,却看到朗朗晴空中盘旋着一只海东青。
这里不是中原吗?怎么会有塞外的鹰?
抬头望鹰时,她让晴空中的太阳晃得微微眯起了眼,然后才后知后觉,好大的太阳,原来现在是正午啊!
又是一声高亢的鸣啸,那鹰俯冲而下,惊的李望舒眼皮一跳,但奈何控制不了身体,只能巍然不动的看着那鹰朝自己迅猛冲来。
只见那海东青疾擦过自己头顶,然后扑棱棱地落在了旁边与自己骑马并行男子的肩头,鹰翅带起的凛风,微微吹动了那男子额角的碎发。
这人是谁?
啊!?好像是段清岚?!!清岚兄什么时候养上鹰了?
也是这时候,李望舒才发现,原来自己旁边还有不少人,自己是和他们一起骑马缓行。
李望舒没想说话,却不受克制地张开了嘴,然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帅啊,小段,从哪儿得来的鹰?”
‘.....’
这声音磁性又好听,但太过熟悉,几乎让李望舒瞬间落下热泪。
这是...
这是自己母后的声音啊!
自己现在的身体,正是母后宋钦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