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喘息让气氛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四周依旧寂静得让人压抑，偶尔有废墟中坍塌的砖石发出脆响。李墨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对这些事情知道得这么多？”

雷泽的手在布置陷阱的动作中顿了顿，但他并没有立刻回答。相反，他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步枪，确认弹夹已满，又从贴身的腰包中摸出了一支卷烟。他坐在一堆破烂的机械旁，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角缓缓吐出，在昏暗的厂房里飘散开来。

“我的名字不重要，”雷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沙哑，“但既然你问了……你可以叫我雷泽（Rezer）。”

“雷泽？”李墨皱起眉头，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个代号。”

“代号、名字，废土上这些东西早就没意义了。”雷泽抬起头，微眯着眼睛看向李墨，神情深沉得让人难以揣测，“但我曾经有个身份——一个让很多人都想杀掉的身份。我以前是废土上一个组织的成员，名字叫‘灰烬盟约’（Ash Pact）。”

“灰烬盟约？”李墨对这个名字显然很陌生，“那是什么组织？”

雷泽掐了掐烟头，嘴角挑起了一抹带着冷意的笑容。他指了指李墨身边的箱子，声音低沉而冷酷：“一个专门和这种箱子打交道的组织。灰烬盟约是由一群高科技研究员、废土战士和幸存者组成的，他们的目标是搜集废土上的这些危险物品，确保它们不会落入不该拥有它们的手里。”

“听起来像是在拯救世界。”李墨冷笑了一声，显然对这种听上去高尚的目标并不信服。

雷泽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李墨的想法。他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拯救世界？别开玩笑了。我们可没这么伟大。”他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用靴子碾灭，“我们更像是一群清道夫，处理那些比核废料还危险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落入贪婪的人手里，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把废土上最后的一点秩序彻底撕碎。我们只是在尽量拖延这一天的到来。”

李墨皱眉看着他，片刻后又问：“既然你们是清道夫，那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如果你们的目标真是为了‘保护’这些东西，怎么现在看起来……连你自己都成了被追捕的目标？”

雷泽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着枪的手，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暗复杂，仿佛回忆起了一些令他痛苦的往事。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回答。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因为灰烬盟约也变了。”

“变了？”李墨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随着我们找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些领袖开始变得野心勃勃。”雷泽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眼神也愈发深邃，“他们不再满足于隐藏和摧毁这些东西，而是开始研究它们，试图利用它们来建立自己的帝国。他们想用这些东西掌控这片废土，成为新的统治者。我看着他们从清道夫变成了另一个贪婪的怪物——和那些我们对抗的敌人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