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人大军后方。

一只足足有三米高的白狼站在山巅，睥睨着身下的茫茫大军，当看见队伍中迅速扩散的“混乱”之后，眼神一寒，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腰间的重刀。

它名为唤雨，乃是步离人八大部族之一的首领，在强者为尊的步离人当中，它无疑是最为强壮也最为狡诈的一只，见惯了大场面，但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它也是一筹莫展。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以牧语为中心，大批步离人开始陷入“缴械”的状态，像一只待宰的孽畜一般躺下休息。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它才逐渐瞧出了些许端倪——与其说这些步离人们躺下是为了休息，倒不如说它们的斗志消失，或者说丧失了对一切事物的兴趣。

这是某种奇物的效果？又或者是仙舟的岁阳？

以唤雨的见识，它迅速猜出了几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奇物是宇宙间少数能违反科学规律的神奇道具，就算有剥夺人情绪的效果也不足为奇；岁阳则是目前被囚禁在仙舟上的神奇能量生物，具有吸食生物情绪的特殊能力，同样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或者是宇宙中某些与【虚无】相关的派系的特殊手段。

唤雨考虑了很多，甚至推测出了牧语可能会与【虚无】有关，但它从未考虑过牧语是【虚无】令使的可能性。

原因也很明显，不仅仅是因为在狼群中乱窜这件事不符合令使身份，更是因为【虚无】的伊克斯从不瞥视任何人。

至少几百年间银河中都没有过虚无令使的消息，而一个在狼群中乱窜的小崽子也绝不会是令使这种级别的大人物。

就在它想亲自去试试的时候，腰间的通讯装置却忽然响起，那是来自步离人内部首领级别的通讯信息。

“唤雨，现在立刻带兵撤离，你那边出大问题了。”通讯器另一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后方的生物识别装置检测了你那里的区域，发现突然出现一位能量指数极高的个体，初步判断是一位令使，有很大可能是仙舟一方的，你的突袭计划失败了。”

“令使？”唤雨下意识地看向狼群前方的那道年轻的身影，有些不可置信，“你确定吗？我的突袭才刚刚开始，为什么这么快就会有仙舟的令使赶过来？”

而且，这手段看上去也不像是【巡猎】所拥有的啊！

“你大可以不相信我所说的话。”另一边的声音冷冷地道，“反正你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承担，如果你耐不住性子，想自己上去碰一碰，可以，完全可以。”

“但如果失败了，被对方的令使打的大败而归，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唤雨皱了皱眉，冷笑道，“你威胁我？”

“随你怎么想。”

通讯被对方挂断，唤雨再次看向那道年轻身影，心中开始犹豫起来。

刚刚联系它的，同样也是步离人八大部族之一的首领，与自己在“战首”这一身份上属于是竞争关系，在之前的战斗中，两人也是勾心斗角，时不时给出一些带有误差的情报，想要吞下最大的胜利果实，毕竟以目前的战况看来，仙舟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在达到胜利前，任谁都想尽可能地争取更多的战功，以此来提升自己在族中的地位。

如果战功足够辉煌的话，说不定能赢得族内的大量声望，甚至跳过步离人的前任战首呼雷，直接成为新一届的步离人战首。

可眼下的局面，即便是唤雨，也实在不好下决策。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战功，一边是疑似令使的敌人。

战与退，两者的后果是天差地别的。

是战，还是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