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白再一次化危机于无形,但这次一来危险还没有完全结束,三猴儿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开着车,不知道这厮还会不会再出别的幺蛾子,也不知道精神病院的药什么时候再发作,一切都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二来这回处理的方案完全是郝白自己的主意,没有领导的授权,没有官方的加持,事态的发展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三来郝白虽然临时找了施公广告公司的小熊PS了一系列照片,蒙骗三猴儿说乡里正在筹备颁奖仪式,但做戏做全套才能以假乱真,目前实际上只做了几张照片,万一三猴儿突发奇想要求和会场视频连线,那可就穿帮了,到时候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一拉弦都得上天。
郝白通过后视镜仔细打量着三猴儿,看着三猴儿这样精瘦,盘算着自己有没有把握一招制敌将之制服而且还不影响车的安全,从而彻底解除危机。三猴儿通过后视镜看郝白这样仔细打量自己,心说自己从小到大见过十几个楚鹿乡的乡长,从来没有一个乡长这样正眼看过我,不禁大受感动,眼圈一红,向郝白表态:知道乡里也不容易,如果一下拿出五千块钱有困难,拿出三千来自己也认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交小郝乡长这个朋友。
郝白没想到自己的龌龊阴暗换来了三猴儿的主动降价,顿时觉得自己更加龌龊阴暗了,不禁也被三猴儿的重情重义所感染,伸手拍了拍三猴儿的肩膀,赞道:“不愧是楚鹿乡的好男儿!”此言一出,三猴儿更动情了,脸上浮现出“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相逢未嫁时的表情,一时双泪长流。莫西干表示自己亲戚在妇联工作,认识很多中老年妇女,可以给三猴儿介绍。三猴儿一听更感动了,对郝白说你这个小司机选的好啊,不仅发型美丽,而且善解人意,表示那三千也不要了,全部给了莫西干同志充做辛苦费,就一个小要求——呃,说的不对,应该是小请求,这个辛苦费的意思就是再请莫西干同志辛苦一下,把“中老年妇女”的“老”字删掉,目标群体还是锁定到中年妇女为宜。
三个人在这辆老破车上讨论着老婆,就在气氛热烈、兴高采烈之际,突然身后警笛大作,警灯闪烁。
三人一脸懵逼。三猴儿先是一愣,随即狂叫:“这他娘是怎么回事?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西干反应迅速,面色平静:“别急别急!这国道上跑警车很平常嘛!未必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要自乱阵脚。”
三猴儿一听莫西干说的有理,一想自己后半生和下半身的幸福还着落在莫西干身上,赶紧对郝白说道:“我说小郝乡长啊,你这小司机不简单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为上将军’,大将风度啊,你可得费费心,好好培养培养。那个俗话说的好......”
三猴儿的溢美之词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车身像自己撒完尿身体不自觉猛地一抖那样猛地一抖,方向盘随即失去了方向,完全被外力接管。三猴儿、郝白、莫西干在车里前后碰撞,晕头转向,只感觉车身一个急刹,吉普车在轮胎和地面的刺耳摩擦声中停了下来。立时路上冒出了十几个特警,一拥而上把郝白等三人拖出车去,摁在地上摩擦。
一个特警拿着对讲机大喊:“吉普车已被拿下!情报有误!歹徒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三猴儿毕竟重情重义,而且具有神经病院长期被医生护士护工按在地上摩擦的斗争经验,在脸被按在地面的情况下仍能做出辩解:“歹徒只有我一个!那两个是我们的乡长和乡长司机!”郝白和莫西干没有三猴儿的真功夫,只顾着疼了,顾不上辩解。
特警处理着现场,很快原平市的交警也赶到现场,大家初步调查,都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办好了准能钓出大鱼:首先,这辆吉普车是一辆没车牌、没手续的黑车,不仅是黑车,而且一查这还是一辆多年前撞死过人且不止撞死过一个的肇事逃逸车,没想到无意之间还破获了一起陈年旧案。然后,开这车的人是户籍系统里没信息没登记的黑人,不仅是黑人,而且还是从精神病院里越狱的患者。再然后,这人不仅没有驾照,而且还是酒驾,不仅是酒驾,身上竟然还缠着雷管。再再然后,车上的另外两人,一个假冒楚鹿乡的乡长,一个一看发型就不是好人。
不由分说,带回市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