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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护法

《尚书》,上古之书,也叫《书》。在我们的文化里竟然有一本书的名字就叫做《书》,可见这本书多么牛逼。这书呢,听着很古老,读着很高深,看着很唬人,据说从汉代开始多少学者、学人、学究、学生、学渣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整明白,其实就是一本絮絮叨叨儿子记录老子说话的书,传着传着就被神话了。书里最核心的要义是什么呢?就是周文王等老子们教育小子们,怎么吸取前朝教训,如何才能江山永固,怎么别当败家玩意,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有正事,无葬酒”。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要多干正事少喝酒,喝酒误事,葬送江山,商朝就是从纣王开始每天喝得醉生梦死的才被咱干掉的,荒腆于酒,大乱丧德,殷鉴不远,戒之慎之。

——摘自《董老传灯录》

这段话,据说是董老研究会的最新学术成果之一。后来郝白才知道,精神病院因为条件有限,所以图书室里的书基本都来路不明,所以董老看的是盗版的《尚书》,正版的是“有正,有事,无彝酒”,而不是“有正事,无葬酒”。不过董老不这样认为,辩称这是《今文尚书》《古文尚书》等等版本不同所致。反正不管怎么样,盗版商毕竟良知未泯,误打误撞,虽然漏字错字,但文意大差不差,文王的苦口婆心还是相对正确地流传了下来。

此时此刻,郝白想到的还是董老的“有正事,无葬酒”,捂着热辣辣的脸颊对小尹说:“要不,咱们还是别喝酒了吧?”小尹认真地说:“常言说‘酒后乱性’,不喝酒怎么乱性啊?”郝白闻言,立时浑身大汗,奇怪小尹如何性情大变。

“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变了?”小尹妩媚一笑:“好吧,你看看我是谁?”

说着,小尹伸手摸到颔下,反手一撕,竟然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竟是程倩。

程倩幽幽说道:“上海米贵,居不大易。你怎么忍心把我扔在沪上?”郝白刚要辩解说,我们是有露水之缘,但无终身之盟,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程倩一通回怼,大骂郝白之为人,无情有性,负心薄幸,简直是陈世美在世。郝白也急了:“这种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是陈世美,那你是谁!?”程倩鬼魅一笑:“你看看我是谁!”说着也一揭面皮,露出另一张脸,竟是梁欣萍。

郝白身陷于佳人变脸的如梦如幻之中,欲出不能。眼前的梁欣萍,不知是刚淋过雨,还是刚洗了澡,浑身湿漉漉的,郝白边给她拿毛巾边问怎么搞成这样,梁欣萍说这既不是洗澡水,也不是雨水。郝白奇怪,梁欣萍意味深长:“这是露水。露水夫妻的露水,露水情缘的露水。”这种水,毛巾是擦不干的,只能用男欢女爱的干柴烈火来烘干烤干。说着一拉衣带,全身衣服水银泻地,梁欣萍如维纳斯雕像一样傲然挺立,肌肤如雪,胴体如画。郝白先是呆住,看了看手里的毛巾的面积,应该是遮掩不住,又去换了大号的浴巾。梁欣萍闪身一躲,妩媚一笑:“怕什么!你又不是没有看过,又不是没有摸过!”然后翻开历史书,补充说道,难道你忘了,在皇宫大厦避难仓促之际的相濡以沫相拥而眠,在客隆商场萌动健身俱乐部女更衣室中的雾里看花水中观月。郝白听得直心虚,正要辩解说那都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不得已为之,梁欣萍狡黠一笑:“你害羞什么!我姥爷临终的时候把我托付给你,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反正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看怎么看,想怎么来怎么来,我都欢喜。”吓得郝白连连后退,想要凝聚定力,但灵台不明,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聚焦在梁欣萍身上的大好河山,看着看着忽然异样起来,青云出岫,玉峰高耸,如冈仁波齐之洁白之庄严之神圣,心中自有忏悔,眼底更无邪情,只想纳头便拜。再看梁欣萍,只见她宝相庄严,纶音正色:“惑你渡你全在你,正邪分野一念间。”郝白呆立不动,梁欣萍的形象渐渐模糊,好像比当时在女更衣室里水雾弥漫中还要朦胧,看不清了。郝白问,你究竟是骗子,是荡妇,还是菩萨,是圣母?梁欣萍冷然一笑:“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郝白以为眼前的这个“梁欣萍”又要故技重施揭下面皮,没想到这回是反其道而行之,从地上捡起来一张面皮,往脸上一贴,说道:“我是程倩啊!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郝白心说老子这是遇上梦魇了,《聊斋》里的画皮故事大概就是这样,自己成为男主角,身陷梦境森林,看不破,走不出。

程倩柔声劝道:“文宁有什么好。文宁就像我在文宁的家一样,又老又破又小。不如同来沪上,与我共筑爱巢。”郝白想起了一句唐诗,来自李白《蜀道难》,就说,“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程倩说,回家我能干什么?县城有什么体面的工作能让我做吗?并且想起了一首宋诗,李清照的《夏日绝句》,说的是靖康之耻后,宋廷南渡纷乱、仓皇北顾,易安居士逃难途中,临江浩叹,写下此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以示决不回乡之意。郝白知道,程倩想表达的其实是项王的名言,“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但郝白还是发现了一个破绽,就说:“不对啊,当年李清照写完这首诗,可就过江了啊。”程倩说:“那好吧,主要我不是文学系毕业的,不够专业。我给你找个专业的啊。”

言毕,又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张面皮贴到脸上,变回了小尹。小尹眼神变暗,说,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出身,读了四年书,学来一身无用之学,终成一个无用之人,这倒也没什么,慢慢就无欲无求、无悲无喜、无爱无憎,都无所谓,而且一度成为了一个很佛系的女生,不仅是字面上的佛系,一度还精研佛法,买了各种佛经,差点去做居士,以此来应对工作中、生活中层出不穷的种种艰难险阻,而你的出现——指的是郝白,如平湖投石,死水惊澜,一度以为开启了第二人生,结果也不尽如人意,本来以为你的出现就像是佛教中的天众、龙众、夜叉等等“天龙八部”一样是我的护法神,没想到我们的关系倒正应了“八不”——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远不近,不好不坏。叫我如何是好。

郝白听着小尹讲的“八不”和“八部”,“八不”仿佛是八柄利剑,轩辕、湛泸、太阿、龙泉、干将、莫邪、鱼肠、青釭,招招致命,剑剑诛心,“八部”就是天众、龙众、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呼罗迦神道怪物,佛法无边,笼罩周天。

郝白肉身凡胎,此时乱剑加身,众神凝视,只觉得五脏六腑要爆炸,四肢百骸要融化,“砰”地一声,肉体直接炸碎成了亿万细胞,又在空气中蒸发气化,归于无形。郝白猛然从梦魇中惊觉过来,大口喘着粗气,忽然感觉有点冷,原来是浑身冷汗,浸透衣衫,正要找毛巾擦拭,这时“笃笃笃”叩门声响起,郝白心说可能是二胖带着小黄到了,便去开门。

果然,门外是二胖和小黄。二胖身穿矿工制服,威武雄壮。郝白还没从虚脱中恢复过来,不过还有余力调侃二胖,说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厮穿上这身衣服,不像是矿工,倒像是矿长——矿工没有你这么肥头大耳、脑满肠肥、浑身泛油光、满脸冒油花儿的。小黄笑了,说这位二胖大哥一路谈笑风生、风趣幽默,人不可貌相。郝白奇怪,心说小黄难道你忘了这是前两天病房里你讨厌得要死的那个死胖子死变态吗?二胖难道你忘了这是前两天病房里给你打针下死手的小护士了吗?于是指着二胖问小黄:“你知道他是谁吗?”又指着小黄问二胖:“你知道她是谁吗?”

“怎么能不知道呢!”二胖和小黄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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