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宁绝一声低喝,双腿轻拍马肚,灵夙得到命令,抬脚往前走去。
安崇邺在一旁看着,见灵夙确实听话,也放宽了心。
一人一马游戏原野,等适应了颠簸的感觉时,宁绝试着让灵夙加快脚步,他手中没有马鞭,只能双脚拍着马肚,高喊一声:“驾。”
灵夙往前跑去,长长的鬃毛迎风而起,感受着风的速度,宁绝抓紧缰绳,身体随着骏马的跑动而上下起伏,红衣猎猎,乌发飞扬,春风不及少年郎。
眼看他们速度越来越快,安崇邺心中一紧,手指作哨,“咻”的一声,疾风从远处飞奔而来。
快马行至身前速度未变,安崇邺运起轻功,一个旋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手掌拍在马后,一手抓住缰绳,双脚连马镫都没穿进去,人已经驰骋远去。
尽管安崇邺速度很快,但毕竟隔着一段距离,在他上马那瞬间,宁绝已经被灵夙带着穿进了林中小道里。
在颠簸之下,宁绝慢慢摸到了骑马的窍诀,他弯着身子,在灵夙过于兴奋时,及时收紧缰绳,或快或慢,皆掌控在他手中。
行至一片竹林,前方有五个少年也骑着马正对他走来,以免撞上,宁绝忙拉缰绳。
“吁……”
缰绳绷直,灵夙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尘沙,原地踏了两步,随之停下。
站定后望过去,宁绝才发现,对面有两个熟人,其一是苏屿,而另一个则是宁文正。
这五人中,以一个陌生的金冠黄衣少年为首,余下四人虽与他同行,但队形皆慢一步,很明显,是碍于身份原因,不敢逾矩。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宁绝本想转身离开,但又考虑到他与苏屿相识,若是见到连个招呼都不打,未免无礼了些。
思及此,他就站在原地没动,等几人上前后,他坐在马上,对苏屿的方向抱了抱拳:“苏兄。”
看到宁绝时,苏屿就有点不安,在他跟自己打招呼时,他脸色更僵了。
“宁公子,别来无恙。”他勉强扯着嘴角回了礼。
感受到他态度不对,宁绝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拉着灵夙往旁边让了两步,企图让对面的人过去。
路让了出来,本以为他们会立刻离开,但为首的黄衣少年停下脚步,一双瑞凤眼在在宁绝身上扫了又扫。
“你,叫什么?”他微眯着眼,眸中带着几丝轻蔑。
宁绝蹙眉,心有不悦,却没发作:“在下宁绝,公子贵姓。”
“你就是宁绝?”
黄衣少年嗤了一声,抬起脖子高高在上的吐出一句:“听好了,我乃仁王世子,安淳恩。”
他语气跋扈,带着趾高气昂的优越感。
而宁绝却只是微微颔首:“小民见过世子殿下。”
他神色平静,脸上不见半点惶恐,安淳恩冷哼一声:“大胆刁民,见到本世子,还不下马行礼?”
官大一阶就能压死人,更何况是大了不知道多少阶的世子爷。
宁绝翻身下马,老老实实又揖手行了一礼:“小民见过世子殿下。”
安淳恩明显想故意为难,他双手抱胸,冷笑着说:“跪下。”
宁绝没动,他不慌不忙回答:“回世子殿下,本朝律例,凡举人以上学子,无错之下,可免去跪拜,只需揖礼便可。”
“若本世子非要让你跪呢?”
安淳恩狞笑着:“你在陛下面前随意攀咬皇亲,便是重罪,别说让你跪下,就算是要你一条狗命,你又能奈我何?”
他的话着实难听,宁绝皱着眉,说:“世子殿下,那日朝上,陛下与六部九卿都在,小民所有言论,若有错处,自有陛下惩处,而不是事情过后,由他人私下惩戒。”
一无圣旨,二无口谕,单凭他空口白牙两句话,就妄想给一个贡士定罪,动用私刑,这可不符合大晟律法。
安淳恩见他如此巧言善辩,一时气急,大喝一声:“放肆。”
这一声没唬住宁绝,反倒是他身后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沉默许久的宁文正,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安淳恩捏着马鞭,身下骏马往前走了两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痛下杀手时,宁文正喊了一句:“宁绝,还不快快跟世子殿下认错道歉。”
众人看向宁文正,只有安淳恩还在步步紧逼。
“你要找死吗?”
宁文正再次高喊,声音还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