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府邸,上上下下几百人,他们有时间去请府医郎中,有机会去叫亲信幕僚,唯独没人去告知东、南二院,这叫什么?
又是谁出的主意?
审视的目光落到安明訾身上。
“三哥看我做什么?”安明訾一脸的莫名其妙:“难不成怀疑是我不让人通知你的?”
“难道不是?”
安明玧嗤笑,这屋里就安明訾地位最高,他掌控着话语权,若非他开了口,谁敢如此针对他和安明枥?
“自然不是。”
没做的事情,安明訾可不背锅,他道:“我与三哥前后脚到,屋里众人都可以作证。”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确实有几个人点头。
安明玧蹙眉,真不是他吗?
他回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安承权,心中疑惑加剧。
“三哥也别看如钦,他与我一道来的。”
安明訾开口打断他的怀疑:“无人刻意封锁消息,若真说故意隐瞒,那大约只有父王能如此做。”
这府里到处都是耳目,除了燕王,谁都没那个本事瞒过所有人。
所以,是他故意不召见自己,不让自己第一时间赶到的吗?
可……为什么啊?
安明玧不明白,他看向床上那死气沉沉的尸体,眼中终于续起水雾。
“为什么?”他轻轻呢喃:“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他就……那么嫌恶他吗?
听到他的不解,安承权缓缓起身,整理好衣摆,他站直,不咸不淡的说道:“三叔应该知道的,上次的事,祖父对你很失望。”
安明玧猛然看向他。
“祖父最恨手足相残,而你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差点杀了二叔。”他突然愤愤吼道:“你可知,你让他有多失望,有多寒心?”
先是设计兄弟阋墙,害死大哥,重伤四弟,后又欲杀二哥泄愤,损害王府颜面,全然不顾父子亲情,手足之义。
如此儿子,谁愿要谁要去。
是这样的吗?
安明玧双拳紧握,心中痛意明显,他却忍着不愿显露半分。
“这些话,是父王亲口与你说的吗?”
寒冰一样的目光带着几分暴戾,他冷哧道:“若不是,你就没资格在本殿面前口出狂言。”
他安明玧,不是谁都能教训的。
狠厉的眼神逼退了欲言又止的众人。
唯有安承权不怕死的上前,挺直了腰板说道:“虽不是祖父亲口所言,却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否则,祖父怎会在临去时,还留下手书一封,要撤去你历城城守的官职……”
“你说什么?”
抓到了重点,安明玧一声低喝打断,本就阴鸷的脸上更多了几分不善。
安承权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抖,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回道:“我……我说……祖父要撤了……撤了你的城守之职……”
此前才拿回他金虎营的兵符,如今又要撤去他历城的官职,这明晃晃的就是要废了他。
如果他什么都没有了,那他还拿什么来跟安明枥争?
不……不可以。
“胡言乱语。”他大声呵斥:“上次之事父王已经惩处,如今他老人家仙逝,你竟敢借他之名伪造遗命,安承权,你好大的胆。”
一声大喝,惊得房中几十人跪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