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除了安明玧与安承权,没几个人知道宁绝这号人物,所以众人才不明白,为何他钳制了安明訾这个重器,不提退兵,不换权势,却只想见一个不曾听说的人,这不是白白浪费先机吗?
“三叔这条件,侄儿怕是做不到。”
安承权的回答更让人意外:“我并不知晓他的行踪,就算我想请他来见你,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所以……”
所以,他办不到这件事。
“是吗?”
安明玧眼神一冷,五指收力,刹那间,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响起,安明訾只觉肩膀处一阵剧痛袭来,立马闷哼着攥紧了袖子。
“父亲。”
眼看亲爹遭罪,安禹劭大喊着就想往前冲,身旁的穆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死死拖住。
“你既知道他,便表示我没找错人。”
安明玧道:“本殿的耐心不多,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不介意带着四弟一起去与父王团聚。”
说着,他手上继续用力,安明訾疼得满头大汗,身体也在不停发抖。
安承权眉头紧锁,他眼中有不忍,却也带着几分犹豫。
“哥,你说话啊。”身后的安禹劭大喊:“父亲身子不好,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你要是找不到人,我派人去找,只要……只要能救父亲……”
不过一个外人而已,怎敌得过自己的家人血亲?
安承权双拳紧握,在看到安明玧还想继续用力时,他终于松口,抬手制止。
“好,我答应你,我让他来见你,你松手。”
心软是一个人最大的破绽。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何必要受些苦才肯求饶呢?
得到满意的答复,安明玧笑着松了手,安明訾都快疼晕过去了,一得到释放,他立马捂着肩膀呻吟不止。
安承权闭了闭眼,转身看向安禹劭:“我去找人,你看住他们,等我回来。”
安禹劭抿着唇点头,看他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安承权不太放心,又看向一旁的穆林。
“穆都尉,请多费心。”
“殿下放心。”
穆林十分认真的点头,给足了他心安。
没了顾虑,安承权也不再迟疑,他吩咐侍卫去准备马匹,随后走出大门,在一众人的目送下,往城门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被战火洗礼后的潞城满目疮痍,街道上到处都是零零散散的兵卒尸体,血腥味飘在空中久久不散,百姓蜗居家中不敢出,茶楼酒肆窗门紧闭,曾经热闹繁华的城市如今鸦雀无声,尽显萧条。
然,就在这人人退避的局势下,距离城门不远的一旁路边,一个无人管理的小茶摊此刻正坐着两人。
他们相对而坐,执杯共饮,一个黑衣简装满目肃然,一个天青长袍风姿盈盈,与周围的苍凉残破形成两道截然不同的风景。
安承权快马疾驰,老远就注意到了那惹眼的身影,随着距离拉近,他猛拉缰绳,吁的一声,骏马扬蹄发出高昂的嘶吼,原地踏了两步,还未站稳,背上之人就翻身跳了下来。
“宁绝。”
没有寒暄,没有询问,他三两步走上前,就直接说:“跟我去一趟王府。”
宁绝放下手里的茶杯,头都没抬:“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安承权皱了皱眉没说话,宁绝抬头看他,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坐下歇息会儿吧。”
刚经历一场鏖战,又急慌慌的来找人,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旁边驮人的马都没他累。
“不……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