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向亲密的兄弟会如此曲解自己,安承权怔住了,愣愣的看着安明訾。
他问:“四叔,是这么想的吗?”
悲伤从眼里漫出,安明訾却沉默不语,移开视线,摆摆手对身边的侍卫吩咐。
“带他们下去,关进地牢,严加看守。”
“是。”
侍卫领命,立刻上前推搡两人。
“四叔为何不答,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安承权还在逼问,就算两个侍卫架着他往外走,他也一边挣扎一边喊着:“二十年相依相伴,究竟是我不信您,还是您不信我?”
“您曾说过,父亲去世后,您就是我唯一的家人,您会爱我护我,一辈子不舍弃我……”
“风雨同舟那么多年,我无数次把后背交付给您,而如今您却说,我不信您?”
“四叔,您当真这样想吗?”
……
凄厉的声音喊着吼着,直至最后消失,安明訾也没回他一句。
跟随安承权和穆林的侍卫都被羁押带走,清空了中堂,望着面前一排的灵位,许久,安明訾才缓缓叹了口气。
另一边,城外茂林中。
安明玧真不愧武功了得,一路带着宁绝穿街走巷,不仅甩开了紧跟其后的天乾,还把他轻松提溜出了城。
林间小道上,微风扬尘,一黑一青两道身影快步跑来。
“好了好了,别再跑了。”
甩开手上的桎梏,宁绝弯着腰大口喘息,一袭青衫凌乱,细汗顺着鬓边流下,跑了半个时辰,再不休息一下,他真要没命了。
“你……”
安明玧皱眉怒视他,一时倒不知谁挟制了谁。
宁绝抚着剧烈跳动的胸口,侧眸瞥了他一眼,这有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哪怕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拖着一个人跑了那么远,他脸上也是半滴汗水都没有,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一点。
“我一个文弱书生,肯定比不上你们学武之人。”
他忍不住吐槽:“王府外那么多马,你怎么不抢一匹,非要用腿跑?”
安明玧冷冷斜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那个护卫跟得那么紧,我能这么狼狈吗?”
为了甩开天乾,他带着宁绝在城中转了好大一个圈子,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抢马。
周围一片翠绿,偶有鸟兽低鸣,看着昏黄的天际,安明玧叹了口气。
“走。”
“去哪儿?”
宁绝莫名问,安明玧眯着眼说:“你不知道吗?”
他上前两步,逼近宁绝,俯身凝视,严肃质问:“你一番花言巧语诓我带你离开,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没有啊。”
宁绝睁着眼睛说瞎话,半点没有被看穿的窘迫:“殿下是枭雄,我惜才,舍不得您死而已。”
他说得实诚,但听不出多少真意。
安明玧嗤笑道:“你舍不得?呵……你毁了我几十年苦心经营的成果,把我哄得团团转,让我身败名裂,父子成仇,如今又假惺惺的说舍不得我死?你觉得我信吗?”
如此满口谎话、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没立刻一刀劈死他,真算得上是佛心普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