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并不想染指主子的地方,他避开军医搀扶的双手,低声道:“属下用担架就好……”
“用什么担架,上去。”宁绝语气强硬。
天乾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目光触及到安崇邺的眼神,他立刻闭了嘴,站起身麻溜的钻进车厢里,寻了个最角落的位置趴下,喝了军医准备的麻沸散后,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盆清水染红,众人站在马车外,等军医处理完伤口离开后,闻卿竹瞥了眼地上的血衣,转头拿了身干净的衣服让地坤给光膀子的天乾换上。
一切落罢,宁绝上前,掀开车帘往里看了看。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毯子,天乾无意识昏睡在榻边,他身材高大,手脚施展不开,即便是蜷缩着,也占了大半个空间。
安崇邺走过来,语气有些不满:“车被他用了,我们坐哪儿?”
“骑马吧。”
宁绝放下帘子,对一旁的地坤道:“把殿下和我的马牵过来。”
“是!”
地坤颔首去了后方。
安崇邺却顾忌着他的腰伤,提议道:“要不我让齐尚书他们腾出来一辆车……”
“别了!”
宁绝摇头制止,本来之前他跟安崇邺同乘,就已经招了齐染等人疑心,若此番安崇邺再为了他开口,只怕免不了会被各种猜测。
“可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
宁绝笑了笑,对上安崇邺担忧的眼神,他宽慰道:“放心吧,行军步伐不快,我受得住,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们再置办一辆车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但安崇邺依旧是满脸的不赞同:“你去车上将就一下,我骑马就好。”
万事没有宁绝重要,如果非要择其一,那他宁可让几个人抬着天乾走。
看他坚决的眼神,宁绝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也没跟他过多争辩,回以一笑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带着几分逗弄的语气,让安崇邺心情大好。
他笑着正想再说点什么,闻卿竹又凑了过来:“殿下,宁绝,你俩说什么呢?”
溢到唇边的话被打断,安崇邺啧了一声,压着不悦还没张嘴,宁绝就率先开了口。
“没什么,休息够了,我们启程吧。”
原本预计一刻钟的休整,因天乾而多耽搁了两刻钟,确实该出发了。
闻卿竹点头,不疑有他:“嗯,走吧。”
他转身往队伍前走去,地坤把马牵了过来,安崇邺本想跟着马车一起走,宁绝却劝他。
“你堂堂一个皇子殿下,这样明晃晃的守着我,被尚书大人看到了,要作何解释?”
只怕到时,不是猜测他们上下同谋,便是疑心他们私相授受了。
安崇邺不在乎声誉,但他在乎宁绝,他不想让爱人遭受一丝半点的非议,更不想让他因自己而陷入流言。
所以,他听进去了话,尽管满是不愿,最终还是接过地坤手里的缰绳,骑上马去了队伍前方。
地坤留下驾马,宁绝上了车,避开天乾坐到里侧榻上。
“启程。”
几声吆喝,众人原地站起,该上马的上马,该驾车的驾车,哐当一顿收拾后,队伍再次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