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小姐,老祖宗有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舒瑶心下一沉,老祖宗在这个时候召见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她与傅珩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起身跟着下人去了。
议事厅里,气氛凝重。老祖宗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舒海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家族祭祀主持也赫然在列,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族谱,嘴里念念有词。
“瑶儿,”老祖宗开口,声音低沉,“你最近的所作所为,让家族蒙羞。”
舒瑶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平静地问道:“不知老祖宗指的是何事?”
“作坊之事,你至今未查明真相,反倒让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如今,家族祭祀主持提议,让你在家族祖坟前守夜三日,以表对家族的忠诚,你可愿意?”
舒瑶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舒海和祭祀主持联手给她设下的圈套。祖坟地处偏僻,阴森恐怖,让她一个女子独自在那里守夜三日,分明是想吓唬她,让她屈服。
但她并没有拒绝。她微微躬身,语气坚定:“瑶儿愿意。”
见舒瑶如此爽快地答应,舒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得意取代。他以为舒瑶害怕了,殊不知,这正中舒瑶下怀。
三日的守夜,漫长而寂静。舒瑶并非真的在守夜,而是在思考。她将家族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地串联起来,细细推敲,寻找其中的关联。作坊事故,工匠受伤,谣言四起……这些事情看似独立,却又隐隐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舒瑶的目光落在了傅珩之前整理的账册上。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她眼中逐渐清晰起来。她发现,作坊的账目上,有一笔数额不小的银两,流向了不明去处。而这笔银两的去向,与舒海名下的一处产业,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难道……是舒海?
这个念头在舒瑶的脑海中炸开,让她心中一震。如果真是舒海,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故意制造作坊事故,散播谣言,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她的威信,夺取家族产业的控制权。
第三日清晨,舒瑶从祖坟回到了府中。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但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光芒。她已经找到了关键的线索,接下来,就是如何将舒海的阴谋公之于众。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一些被舒海蛊惑的族人,对舒瑶冷嘲热讽,说她肯定在祖坟前心虚,不敢面对列祖列宗。
“舒瑶,你装模作样去祖坟守夜,以为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了吗?我看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舒文的表弟,舒亮阴阳怪气地说道。
舒瑶冷冷地扫了舒亮一眼,“我是否心虚,不是你说了算的。真相,很快就会大白。”
她转身走向议事厅,脚步坚定,目光如炬。“舒海……”
舒瑶径直走向议事厅,身后传来舒亮尖酸刻薄的声音:“装腔作势!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她没有理会,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株在风雨中摇曳却屹立不倒的青竹。
议事厅里,老祖宗依旧端坐主位,舒海则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看到舒瑶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瑶儿,”老祖宗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威严,“你在祖坟守夜三日,可有所感悟?”
舒瑶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回答:“回老祖宗,瑶儿感悟颇深,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定会保佑舒家清正廉明,驱除奸佞。”
她这番话,意有所指,目光直直地看向舒海。舒海脸色微变,随即冷笑一声:“侄女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只是不知,你所谓的‘奸佞’指的是谁啊?”
“是谁,谁心里清楚。”舒瑶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眼神锐利如刀。
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几个舒海的拥趸也纷纷开口,指责舒瑶不敬长辈,目无尊长。
“瑶儿,你如此顶撞长辈,成何体统!”老祖宗厉声呵斥。
舒瑶却丝毫不为所动,她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缓缓展开:“老祖宗,各位族老,这本账册,记载着作坊近期的所有支出。其中,有一笔数额巨大的银两,流向了不明去处。而这笔银两的去向……”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舒海身上,“与二叔名下的一处产业,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舒海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你血口喷人!”
“是否血口喷人,一查便知。”舒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将账册递给老祖宗,“还请老祖宗明察。”
老祖宗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随着他一页页地翻看,脸色也越来越阴沉。议事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祖宗身上。
良久,老祖宗放下账册,看向舒海,眼神复杂。舒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进议事厅,在老祖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祖宗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账册掉落在地上。
“带上来!”他厉声喝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片刻之后,两个下人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正是之前负责作坊账目的账房先生。
舒瑶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看向傅珩,却见他脸色凝重,微微摇了摇头。
账房先生被带到大厅中央,他浑身颤抖,眼神惊恐。在老祖宗的逼问下,他终于说出了真相……原来,他并非受舒海指使,而是另有其人。他供出了一个名字,一个让舒瑶和傅珩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是……是……”他颤抖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柳姨娘……”
舒瑶猛然抬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角落里的一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