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 打算如何做选择

《东汉书·独行列传》：……值鲜卑万余人入塞寇钞，苞母及妻子遂为所劫质，载以击郡。苞率步骑二万，与贼对阵。贼出母以示苞，苞悲号谓母曰：……母遥谓曰：……。苞即时进战，贼悉摧破，其母妻皆为所害。苞殡敛母毕，自上归葬。灵帝遣策吊慰，封鄃侯。苞葬讫，谓乡人曰：……。遂欧血而死。……

诏阁城往北十里，太那水农庄地界。

和李渔察看完农庄冬季作物的董先带着董固、刑林、房阿强、成一行五人，与董氏下的太那水农庄家主董宾商谈买下大约方圆一千亩的小山包。

小山包的山顶刚好有一个较大较平的平地，西边是团山，东边坡底是太那水，北边还有一道木瓜涧梁。

这木瓜涧梁在几百年之后发生了一场战事，唐朝晋王李克用在此被伏，损失惨重。

最终董先以农田每亩千钱，荒地每亩二百钱，总价八十万钱，外加提供一套创新农具的代价买了下来。

“就这里吧，刚好趁秋收完，人手多。”

董先向董固看了一眼：

“敬安兄，工钱支出，你这里配合一下。”

董固赶紧回答：

“唯”

随后董先又看向房阿强和刑林：

“房叔父，阿林，记得我给你们的土楼建设方案吗？”

刑林问道：

“是圆型的那份还是方型的？”

董先回答：

“圆的那份，就按半径七十五步放线，大概占地八十亩左右。”

“外墙下要记得开挖排水暗沟，就用可老水的加厚型陶管。”

“内部四个角要挖井或水塘。东西各有洗浴间和厕所，下有化粪池，正中要有牛马棚和青贮地窖。另外还有柴房等功能房”

董先突然袭击：

“青贮地窖知道怎么弄吧？”

房阿强快速应答：

“嗯，要密封，地板和墙面要用砖铺，并水泥抹平，窖口盖上木板后，再以泥沙封闭缝隙！”

董先接着说：

“按放线位置开挖基槽，打石脚。就用太那水里的卵石和私矿里的矿渣当墙脚吧。”

“墙脚砌好后，支模板夯筑土墙，”

“土楼夯土墙厚六步，呈梯型，超往上可以递减。外墙包砖，让可老水矿专门烧制，长三尺宽一尺厚半尺的砖，用房叔父刚烧出来的水泥粘接。”

“土楼高八到十丈，四到五层，楼顶用竹筋水泥板加固防水，平常也可晾晒用。”

“每夯好一层楼高的土墙，要在墙顶上献架。”

董先再次抽考：

“知道什么是献架吧？”

轮到刑林回答：

“回少主，就是在墙顶上挖好搁置楼层木龙骨的凹槽，然后由木工竖木柱架木梁。”

董先予以表扬：

“看来阿林有上心！”

随后又继续说：

“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位开四个门洞，每个门洞设三个门，除中间的门用正常门枢外，前后两个门用滑轨，有危险时由上落下，同时填塞沙石袋，变成死门。”

“土楼内第一层要有一百二十五个房间，房内要有火坑！房地下要有地窖。”

“房与房之间的墙就用包外墙的砖来砌。这样可以省得混乱！”

董先看着两人问：

“火坑都知道怎么做了吧？”

两人齐声答道：

“嗯，少主的项目有，已经在矿上和农庄给少主的长辈做过了。”

董先提醒道：

“记住，每间房的生火在户外，也可以当成煮饭的灶台，灶要密封，用陶管做烟卤，从屋顶排烟。屋内不允许有烟！”

火坑如果没密封，屋内有烟，就有危险！

“每层屋外都要有一步宽的廊道，廊道要放置沙桶和水桶，以防火灾！”

“土楼封顶后要进行内外装饰。包括砖铺楼板、门窗隔扇、走廊栏杆、楼梯等。”

“一年只建一层楼就行，今年打基础、挖基坑、地窖、排水管道、化粪池。从明年开始算，六年后能完工就行。”

“房间加地窖一共七百五十间，每个房间安排5人。这样最多可以安排一千八百七十五人同时入住。地窖储存物资。”

“第一、二、三层为生活层。冬天第二、三层可跟第一层一起挤火炕。先锋部曲刚好一个班占三间。”

“第四层需加锁管理，主要有维修工具室、会议室、管理房、学堂、医卫隔离室，最多的是物资仓库。”

“物资仓库，中间过道一步宽，七步长，两侧各有木柜，每个木柜分格，各有六十四格。一格大约可装十石粮。共有一百二十八格，每间物资仓库可装粮一千二百八十石。”

“第五层为先锋部曲和土楼坞堡管理人员宿舍、存放该堡物资人员财货进出情况的档案库、发豆芽的豆房、酱库、盐库、装备库、钱库、种子库，另外还有数间用于其它用途，比如客舍、小黑屋等。”

“整个土楼，四层加五层至少要设置一百五十个装粮物资仓库，确保灾难来临时，可以坚持一年以上。”

“而土楼地窖主要安排给进驻人员储放各自物资。”

“顶层设置旗楼、金鼓楼、钟楼和观察了望岗哨。以后还会有其它设施上来。平常也可以训练休闲娱乐，也可以它用。”

“现在都明白了吗？”

看到董先讲解得这么详细，大家也不敢怠慢：

“嗯，少主！”

“各位，这个土楼是往后我们避难的场所，所以请各位务必用心对待。”

“而且可以告诉大家，这个只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打算，等你们技术成熟后，建一个，培养一批，然后就可以四处开花了！”

“比如每个矿、比如匠户、比如农庄、比如董家沟。至少要有一个，有危险时可以躲避。”

“平常可以当仓库使用，只要一个先锋部曲班管理驻守即可。”

“一人一户建一个土楼，有违礼制。但一个土楼一百多户，就应该成了坞壁了吧!”

“这里虽北有直谷关塞，但鲜卑南掠，说不定啥时候就会劫掠到此处了。”

“未雨绸缪，希望大家能全力以赴。”

众人难得看到八岁的董先如此郑重。

仿佛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老者。

于是众人大礼齐声答应：

“唯”

这边作为邑庠神童的董先正在筹建避难土楼坞堡，那边董建亲自带人去找董先说的那几个矿。

而作为保障，皮阿弱正赶着给先锋部曲制作冬季五件套。

百工堂的相里器和石头带着弟子在南北水路农庄的边上，趁着冬季水流较少，建设水力磨坊。

而高柏和蒲冶则在太那水多风的地方建设风力磨坊。

有了水力风力磨坊，可以减少踩踏碓的奴婢数量，也就多为董先争取出一些人手。

自从董先改犁开始，大家便忙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有谁感受不到希望。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朝堂上。

司空陈球，因为地震被免。

为了做好事，减少民间的抱怨的声音。

决定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

说人话就是：

让天下在押的囚犯，只要罪行尚未判决的人,都可以通过交纳缣来赎罪。

三路出塞的三将。

自然也为了得到自由而纳缣赎罪。

田晏和夏育这对一起奋战十几年的战友，从监狱中出来，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田晏这趟出塞，受了伤。

手筋被砍断，使不上力。

他只能单手拍了拍夏育的肩膀，算是打招呼，问道：

“阿育，接下来有何打算？”

夏育反问：

“你呢？”

“此次大败，我无颜在京中面对恩帅段公，也无颜回乡面对家乡父老，所以我打算北上，去寻找此次失利的原因！”

“晏兄，我也是这么想的，按道理，不该会败，应是有人在里通外。另外草原上的地利不在我，人和不在我。光有天时不够。所以我也打算北上。”

“那便同行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中年大汉，拍着对方的肩一起大笑，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难道能活着从监狱走出来，不该笑吗？

与这边只有两人惺惺相惜不同。

臧旻那边人就多了。

有因经用不足，导致失利被贬的原大司农郭全。

而接任大司农的正是阉宦一派的冯方，这可是中常侍曹节的女婿。

但却没人怪他们。

因为袁隗代表袁氏，亲自前来迎接。

“多谢前袁公亲自相迎，旻感激不尽。”

“仁甫不必如此，接下来好生返家休息，时机到时，再唤你前来共商大事！”

“此次失利，影响士人声望，旻有罪”

“无妨，跳梁小丑，不值一哂。你且安心！”

“唯！”

同样面临人生命运抉择的还有雒阳金市贾人张光。

他还是官身，但已经从太子舍人典律者下来了。

据说被分到幽州代郡平舒县任县丞。

唉，没有当官的命。

于是张光成天闷闷的，也不知再想什么。

上天如果有再来的机会。

他一定要好好学学音律。

这样就不用出丑，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全体一起去先皇陵前哭泣的人。

甚至还害得天子饱受诟病。

对于像他们这种靠小手段当上官的人，士人集团是很看不起的。

没人愿意跟他们来往。

张光只能尽量地去跑关系，想要改变分配结果。

就是去跑官要官！

他不想这样，有三互法的约束，司隶是不可能了。

调任边郡小县也行，但必须任官，而不是为吏。

大不了往南，听说徐闻县可以割儋耳人的头发做假发，销量还不错。

而且那里的人因为天气太热，经常不穿衣服的。

十二月甲寅，太常河南孟戫为太尉。

朝下，议论纷纷：

“这孟叔达，如何能代刘公为太尉。”

“文饶公因地震被免，这中常侍孟贲才向赵忠力荐从弟戫的。”

“难怪，孟太尉一上任，便让赵忠的弟弟苞赴辽西任二千石郡守。”

“不过这威豪似乎跟他兄长不一样。为人谦和正直，也不与其兄长来往，而且非常有孝心。”

“看来这次赵忠能举荐其弟任二千石，应该是出自其母之手。”

“到如此偏远，说不定这赵忠也不是真心为其弟好！”

“但终究是从千石县令到二千石郡守了呀！而且还有立军功的机会哩！”

辽西柳城西，参柳水南。

数千髡发兽衣的鲜卑骑兵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