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3§ 没上位者的风度

《北汉书·诸私属传》：……毛玠字孝先，陈留平丘人。少为县吏，以清公称。值董卓乱政，关东将讨。欲避乱。时兖州军管旅教员莫巳荐于先主，先主亲访。相谈甚欢。玠遂投于先主，北上灵丘桃山书院。……

再说随着天子进入长安。

司徒兼尚书令王允，上奏刘协：

“太史令王立说诵读《孝经》六事能消除奸邪。望陛下应允王立入宫诵读。”

刘协下诏：

“闻王者当修德尔，不闻孔子制《孝经》，有此而却邪者也。”

于是王立每逢吉月吉日吉时便入宫为刘协诵读孝经一章。

同时在一丈二尺的竹簟上画九宫，进行讲解。

天子西迁。

董卓为防失去对天子的控制。

于是抓紧催促右将军皇甫嵩。

动身前往雒阳。

这时右将军幕府长史梁衍劝皇甫嵩：

“如今皇室衰微，阉宦祸乱朝纲，董卓进京，受命诛杀阉宦。”

“但他却不尽忠报国，反而寇掠京师，妄行废立。”

“如今他征召将军，严重的话，会危及将军性命，轻的也会羞辱将军。”

“如今，董卓还在雒阳，而天子在长安。”

“以将军现在统率的兵力，只要派出三万精兵，拥立天子。”

“并奉诏令讨逆，同时发出檄文，征调精兵。”

“这样一来，袁氏从东讨伐董卓，将军从西压迫董卓，便可将其一举擒获。”

但皇甫嵩没有听从。

盖勋一直想与皇甫嵩一起回到雒阳。

但没想到皇甫嵩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只能自己去了。

原因是宣璠得知皇甫嵩长史梁衍的话。

于是汇报给董卓。

并按董卓意思，弹劾皇甫嵩。

皇甫嵩被革职，投入狱中，命在旦夕。

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寿，和董卓的关系不错。

他赶紧从长安逃到雒阳，向董卓求救。

董卓设宴款待。

皇甫坚寿向董卓祝酒。

他径直走到董卓跟前。

慷慨陈词，晓以大义。

然后下跪，叩头不止，失声痛哭。

场上在座者，无不动容，纷纷离席，向董卓求情。

董卓这才起身，拉着皇甫坚寿一起坐下。

然后，下令释放皇甫嵩。

改拜皇甫嵩为议郎。

没多久后，又改任御史中丞。

再说盖勋。

他进入雒阳。

当所有人都要卑身屈服于董卓之时。

只有盖勋，对董卓只是长揖不拜，态度轻傲。

现场看到的人，无不脸色骤变，担惊受怕。

董卓曾问王允：

“想找一位称心如意的司隶校尉，谁可担此重任？”

王允回答：

“只有盖京兆可以。”

董卓说：

“此人明智有余。不过，像司隶校尉这样的重任，不能交给他。”

所以董卓转拜盖勋为越骑校尉。

但他又不想让盖勋长时间掌握兵权。

于是又让盖勋出任颍川郡守。

可是董卓不放心放盖勋在外。

于是盖勋还未抵达颍川之时。

董卓又征召盖勋回到京师。

可见董卓对盖勋和皇甫嵩的矛盾心理。

放在手上，看了讨厌。

离开视线，又不放心。

如此之人还有一位。

那就是当年讨伐黄巾三位中郎将之一的朱俊。

面对关东联盟讨伐董卓。

河南尹朱俊为董卓谋划。

董卓有些看不上，说道：

“我一直以来胜多负少。”

“如今已经定下策略，你就不要再乱说了，小心让我刀上蒙尘。”

盖勋在一旁听了，插嘴说：

“以前武丁明察，但仍会征求别人意见。”

“如今像你这样的人，还想堵塞天下人的嘴吗？”

董卓听了，不好意思地说：

“我刚才只是戏言而已。”

盖勋不依不饶：

“从来没有听说生气时说的话，可以当成戏言的？”

于是董卓没办法。

只能向朱俊道歉。

如此刚直之人，却未能如愿以偿。

不久，盖勋因背上痈疽发作，病逝，享年五十一岁。

死前盖勋留下遗嘱。

要求家人，不要接受董卓的馈赠和礼钱。

但董卓对盖勋却格外宽容。

为表示礼敬。

董卓上表朝廷。

赐盖勋东园制造的棺椁和冥器。

并以礼，在安陵附近埋葬盖勋。

盖勋生前，不能如其所愿。

盖勋死后，同样不能如其所愿。

这就是现实。

董先留下小魏延的桃花营驻守酸枣。

一边接应南来北往，一边充作门面。

自己则带着太史慈的平乱旅和阿三的摸金营沿济水离开酸枣。

一来他要让太史慈完成护送刘政返乡的任务。

二来他要趁这些郡守不在其位，去他们郡里偷家盗墓。

三来则是要沿途组织归降黄巾北上，并留下楔子，以便往后使用。

四来还要安置伙伴和下属的亲人朋友。

这些事很多，董先自然只能分开进行。

随从南下的人里，管亥曾是黄巾力士。

也曾护送张宁到太行。

首次劝降时，平乱旅旅教员管亥也曾参与。

所以董先打算，由管亥担任组织归降黄巾北上的重任。

同时还要为兖、豫、青、徐留下青壮，并入平乱旅，壮大平乱旅。

按董先设想。

兖州、青州间的泰山可以成为平乱旅的中心。

这里黄巾多，由旅教员管亥驻守，骨干可从招降后的黄巾选拔。

豫州、荆州、徐州、扬州四地则可安置在大别山，成为平乱旅的左翼。

这里离徐州近，暂由副旅长麋芳驻守，等旅长太史慈完成任务后，亲自坐镇。

人手可以从与董氏集团合股经营的伙伴选拔。

比如徐州麋竺，这可是麋芳的亲哥，他妹麋贞还在灵丘呢。

此外还有庐江戴风、陈策、陈兰、梅乾、雷绪。

丹阳祖郎，吴郡邹他、严白虎、钱铜、许昭，会稽潘临等等。

这些人在光和四年都曾到过灵丘，与董先并肩，参与过与鲜卑的战事。

只是当时看董先受了重伤，觉得没有希望，这才离开灵丘。

司隶、兖州、豫州则可安置在秦岭，成为平乱旅的右翼。

这里由平乱旅军师戴乾负责。

他是中平年间被南方商队推荐上的灵丘。

丹阳人。

由他驻守秦岭，这可是在危险边缘。

所以董先特意交代以山地游击战为主。

其实这也是董先对平乱旅的总要求。

还是十六字总要求：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总之平乱旅地处敌腹。

主要任务以躲藏为手段。

进而达成安置流民、固守险隘、接应我军、保存实力和慢慢壮大的目标。

等有朝一日，先锋军南下。

平乱旅这三个中心，便可发挥奇效。

从泰山到秦岭和大别山的距离刚好都在一千五百里左右。

而秦岭到大别山的距离也是一千多里。

这样可以形成互为犄角防御支援的关系。

快的话一个月内，慢的话也不会超过两个月。

便可完成互相增援。

再加上各州军管旅。

可以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格局。

不过人手要精减，不然会给后勤增加压力。

如此一来，平乱旅便要兵分三路了。

由太史慈和管亥率二千人往东。

一来送刘政返乡。

二来可以安置下属的亲人和合股伙伴。

三来招降黄巾。

由戴乾率二千人往西。

进入秦岭莽莽群山之中。

由麋芳率二千人往南。

进入东西绵延约千里，南北宽约五百里的大别山中。

他们将依托土楼坞堡，与黑山师禇燕一样。

立足于山岭，潜伏于山中，蜇伏。

至于他们的保障工作有阿三呢！

还有荥阳和敖仓盗取的物资呢！

不然还有虞翻和青虹师支援呢！

平乱旅的任务已定。

董先将黄绢符旨交给管亥。

又把张宁临走前说的话交代给他。

让他不要逼迫，来去自愿。

另外下属的家人若愿意北上，可以到就近的码头港口，由虞翻安排运送。

若不想北上，则安排给就近的各郡避难土楼坞堡。

同样要建立门籍。

而阿三这边就比较简单了。

董先布置的盗墓计划，自然是诸侯王墓。

比如梁国砀县砀山，西汉梁国梁孝王刘武之墓。

据史书记载。

这梁孝王财以聚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余黄金尚四十余万斤。

而后来曹操从梁孝王墓中盗取的珠宝金银玉器达数万斤。

甚至连死者身上的金缕玉衣，也被扒下来了。

这事不怎么光彩。

所以董先并不想张扬。

阿三跟着董先这么久了。

自然也心领神会。

他让摸金营卸下董氏标志。

只带着盗墓工具。

一路扬长而去。

只有虞翻负责物流保障。

董先想要削弱曹操的意思很明显。

毕竟这片地方将来都是曹阿瞒的地盘。

阿三的摸金营开工了。

王政的鹰鹞营护送人回去查内奸了。

管亥和太史慈带着平乱旅去招降和安置。

虞翻也要联系物流队为各队负责保障。

整个兖、豫、青、徐的军管旅也都要各司其职。

为他们打开绿灯。

另外，这次从荥阳、敖仓夺取的粮草财货。

再加阿三所盗取的陪葬也都先放在秦岭、泰山和大别山。

到时欣赏出金子武装押送灵丘。

其余的充当所在人员保障和经营物资。

创造了平乱旅要驻守潜伏外。

其余人董先给他们的时间期限为一年。

明年六月府君日之前，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赶回灵丘集合。

大家都有任务。

董先自然也不能落下。

他带着亲卫队自然也不能啥也不干。

乱世争霸在即。

有些人，也该自己去探访探访。

人家备备都能三顾茅庐。

我做不到三顾，也要顾上一顾。

董先第一站是到酸枣隔壁的平丘县。

因为兖州军管旅教员莫巳前来报告。

说是平丘县吏毛玠，任职期间公正清廉。

可堪大用。

这些年莫巳负责兖州商队。

税赋上的问题，免不了要与县吏打交道。

虽然灵丘董氏不用交税。

但与董氏合股的地方豪右要呀！

要想了解地方豪右的收入情况。

自然从董氏商队这里下手最方便！

其它县吏要么想要克扣，要么要胁让利。

唯有这毛玠禀公处置。

所以莫巳就就对毛玠上了心。

这次听说他因关东讨伐董卓。

已经辞职，想带家小避难。

莫巳有着商人的敏锐。

觉得眼下正是拉拢毛玠的时机。

因此赶忙到酸枣面见董先。

董先听了莫巳的报告。

当然会从善如流。

他带上亲卫连。

在莫巳的陪同下。

沿着济水很快便到了毛玠的家中。

当莫巳以老友身份登门拜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