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8§ 也只能默默安抚
《并汉春秋》：……刘表初为荆州，江南宗贼盛，袁术屯南阳，尽得南阳众。吴人苏代领长沙郡守，贝羽为华容长，各阻兵作乱。表初到，单马入宜城，与中庐蒯良、蒯越、襄阳蔡瑁谋。使越遣人诱宗贼，至者三十余人，皆斩之。表使越与庞季往说各县，江南悉平。时荆州军管旅教员莫酉，与荆襄名士庞德公、黄承彦交好，遂助张虎、陈生护宗贼隐匿大别山。……
有人高兴，但有人却很郁闷。
董先的从嫡兄长董富便是如此。
叔叔董武让他担任董侠乡的乡啬夫。
主要就是掌赋税徭役,兼听辞讼。
但因为董侠乡的住户除了董氏外。
主要都是立过功，被免税的游侠义士。
所以也没啥好收的。
再加上实行并州新政后。
这些事不像以前，有个名目就要收一遍。
收多少，收几次，都是可以查得到的。
要开收据的。
董富也没啥油水。
但照顾母亲和自己是没啥问题的。
好歹也是斗食之小吏。
他看着董先威风八面。
办个婚礼整个县为之高兴。
而自己呢。
却没人愿意嫁给自己。
这都多少年了。
众人凭啥还不能原谅自己？
其他人的权力越来越大。
而自己只是一个受制于人的小乡啬夫。
小赵氏知道自己儿子难受。
她也只能默默安抚。
当初自己母子走错了道路。
与外人勾结，害死祖父、父亲和众多族人。
这就是必死的罪恶。
但幸亏祖父董畯留下遗言。
再加父亲董凯待人和蔼，结下善缘。
而叔叔董武宽宏大量。
董先睁一眼闭一眼。
这才能在灵丘苟活。
如今董先大婚。
小赵氏和董富母子心有戚戚。
同样心情不好的还有荆州刺史王叡。
年初关东讨伐董卓。
后将军袁术坐镇南阳。
这王叡刺史职权明显受到侵犯。
于是他以要北上，需先安南为由。
说服袁术同意。
和长沙郡守孙坚共同讨伐荆州南方的贼人。
孙坚一路走来，以擅军事闻名。
而王叡则自视儒士。
言语之中甚为轻视。
他与武陵郡守曹寅也是如此。
甚至还扬言要先杀死曹寅。
曹寅害怕了。
这时恰好朝廷就来了一份公文。
公文内正是王叡的罪状。
同时还要孙坚拘捕王叡。
还要求，执行后，需把情况上报。
孙坚拿到这份公文，就率军袭击王叡。
王叡听说孙坚率军前来。
于是登上城楼，并派人询问：
“你们率军前来，这是要干什么？”
孙坚先锋回答：
“年初到现在，已缺钱粮，想面见王刺史，请求补给。”
王叡这时在城楼上，他看见军伍中有孙坚。
大吃一惊，这孙坚不是南下讨伐了吗？
怎么会在此处。
于是发问：
“军伍来求钱粮，这孙长沙怎么也在其中呢？”
孙坚大大咧咧地说：
“接到朝廷使者的公文，要我处死你。”
王叡问：“我所犯何罪？况且如今的朝廷由董卓把持，如何能信？”
孙坚回答：
“你所犯的正是一无所知之罪。”
“明知朝廷由董卓把持，不思北上，还讨挑动州部内部郡县互相残杀。”
王叡无奈，他畏惧孙坚，知道孙坚此行不达目的不罢休。
但他不想死在孙坚刀下，最终只好选择自尽了事。
孙坚接着率军前进南阳。
他的军队已有数万人之多。
所带军粮已剩不多。
于是他向南阳郡守张咨求助。
孙坚移檄张咨，请求拨付军粮。
张咨得知，晏然自若。
他询问郡主簿。
主簿按汉法答复：
“这孙长孙是郡二千石，麾下所耗钱粮自然该由本郡调发，不应向他郡索取。”
简单说就是，你自己也是一郡之守。
大家都是平级单位。
你手下的编制又不在我这。
凭啥让我出钱，养你的军队？
张咨听从主簿的话。
因此不给孙坚钱粮。
孙坚见要不来钱粮。
于是假装得了急病。
让人请来巫医做法治病。
搞得人尽皆知。
然后又让人以牛酒为礼物。
传信给张咨。
说自己病重，恐无法继续领兵。
想把兵马托付给张咨。
张咨听了十分高兴。
心中放下戒备。
他只率数百人到孙坚营中探望。
孙坚躺在病榻，不动声色。
他让人在榻边设宴款待张咨一行人。
等到酒酣之时。
长沙郡主簿进来禀报孙坚：
“之前有文书传给南阳郡守，说明要北上讨伐董卓。”
“但到了如今，北上道路却还未修整，钱粮军资也未准备充足。”
“请孙郡守下令，收捕南阳郡主簿，问个明白。”
孙坚这时才从榻上起身。
这哪里像是有病之人。
张咨看了，非常害怕。
他想要离开，但四周早已布满孙坚士卒。
张咨无路可去。
隔了不久，长沙郡主簿又进来对孙坚说：
“南阳郡守叫停征集义兵，导致不能及时北上讨伐董卓。”
“请孙郡守下令，将他收押交付军法从事。”
于是孙坚借此由头将张咨推出军门斩首。
这下让南阳全郡十分惶恐。
接下来，孙坚要什么，就给什么。
经过一番折腾。
孙坚为自己扫清道路。
终于进军到鲁阳，与袁术合兵。
袁术也因此不仅全占南阳，而且得以染指豫州。
于是他上表，让孙坚代理破虏将军、兼豫州刺史。
这架势，不管你同意不同意。
反正我是同意了。
袁绍得知，为了不输袁术。
也连忙上表，由会稽周喁出任豫州刺史一职。
他不想河内郡守的事重演。
当时就因为自己晚了董先一步。
这才让张杨接任王匡的河内郡守一职。
不过豫州刺史的争夺。
让袁氏兄弟相争的局面，开始由暗转明，逐渐显现。
至于董卓他又岂会放弃这个机会。
朝廷下诏由郭贡就任豫州刺史。
小小豫州，一州部三刺史。
各自圈围领地，互不相让。
都想借机进一步壮大自己。
孙坚兴义兵北上。
孙策身为长子。
带着母亲迁徙到舒县。
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带BGM的好友周瑜。
两人同岁，长得又帅。
又都是能文能武。
正所谓英雄相惜。
两人很快成为挚交好友。
周瑜还将家中大宅无偿让孙策一家居住。
并且很快到了升堂拜母，托付家小的阶段。
简单一句话。
就是关系贼铁。
而祝广控制下的汉中。
张宁的半匹黄道越发茁壮成长。
这下吸引了申耽与申仪两兄弟。
他们在西平、上庸间聚众数千家。
一起裹挟官寺令长，投靠汉中祝广，寻求半匹黄道的保护。
有矛盾的地方还发生在荆州。
董卓得知荆州刺史王叡已死。
于是让朝廷下诏任命刘表为荆州刺史。
根据李儒的建议。
这荆州可是水稻粮仓。
那刺史人选可不能随便。
一来要好控制，千万不能重蹈覆辙，再养出像孔伷、刘岱那样的人。
二来迁都之后，董卓独据雒阳。与关东势同水火。
这荆州人选必须要能到达荆州就任。
董卓眼下没办法安排多余兵力护送。
这两个条件一确定。
刘表就浮出水面。
当初董卓刚入雒阳。
时为北军中侯的刘表便率北军归了董卓。
投桃报李。
也该让刘表升一升了。
再说刘表乃是皇亲，又是八骏。
与长安天子、前大将军何进及关东诸侯的关系也不错。
应该能安全到达荆州就任。
还有刘表年纪也不小了。
在这荆州刺史位置上，也待不长。
退一万步。
即使他刘表死了。
对董卓也没啥损失。
年近天命的刘表就在李儒和董卓的深思熟虑下。
仅凭朝廷诏令，便踏上赴任之路。
史官将其注述为单马入宜城。
所谓单马，就是一人一马。
可见并未携带下属随从。
但董卓没想到的是。
刘表在荆州并不孤单。
当初刘表在何进大将军府任府掾之时。
他与大将军府东曹掾剻越的关系不错。
剻越因看不惯何进优柔寡断。
所以自请出任汝南郡汝阳令。
后来豫州战事起，他便返乡。
如今刚好可以为刘表谋划。
除中庐剻氏还有襄阳蔡氏。
他们早想让家族各进一步。
刚好可以借刘表上任机会。
互利合作。
刘表为拉拢蔡氏。
承诺愿娶蔡氏女为妾。
还是一样，以婚姻为纽带。
绑在一起，让人安心。
当这几个人坐下来。
开始商议如何治理荆州之时。
刘表发问：
“荆州土着宗族势力强大，再加后将军袁术坐镇南阳。”
“我想征募部曲，又怕黔首不愿跟随，各位有何对策？”
蒯良率先提出自己的建议：
“黔首庶民不愿意依附朝廷，这是有原因的。”
“主要还是未施仁政，我觉得使君要多实行仁政，所遇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听说并州行新政，编户增加数十万。”
“不知是不是真的。”
“如果行仁政能得到民心，那不管使君做什么，一定都能顺顺利利的，到时还愁什么呢！”
蒯越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使君，我认为眼下并不适合实施仁政。”
“眼下正处乱世，只有靠权谋和手段才能成事。”
“后将军术，声望高，人又多。”
“但他却优柔寡断，不足为虑。”
“我认为，还是要先考虑如何安定荆州内部。”
“荆州宗族首领个个凶残无情，相信他们的下属会有不满。”
“而我们这边有很多贤人义士，可以让他们去游说宗族首领。”
“以利相诱，宗族首领肯定会来，到时府景升以使君之尊下令直接诛杀。”
“相信便可一劳永逸。”
刘表听完两人截然不同的意见后。
十分开心。
他分别赞赏蒯良和蒯越。
说蒯良有雍季之论。
而蒯越有臼犯之谋。
并表明自己将先用臼犯之谋取荆州。
再用也雍季之论治理荆州。
至于蔡瑁，他是刘表的刀子。
将率蔡氏宗族为刘表所用。
再说莫酉接到莫申送来的锦囊。
于是遵从董先的意见与沔南庞德公和黄承彦来往。
董先给的意见是，用印刷书籍与庞德公交往。
用百工堂奇巧之技与黄承彦交往。
莫酉照着做。
果然有奇效。
这庞德公立志于隐。
他遵循道法自然。
只想把安居乐业留给子孙后代。
他认为追名逐利只会给人危险。
所以学成后从未进入城府寺舍。
但愿意找庞德公学习的人很多。
比如比庞德公小十岁的司马徽。
就跟随庞德公一起教书育人。
并以识人之才。
被庞德公称为水镜。
而黄承彦与黄琬一样。
同样出自江夏黄氏。
莫酉提及黄忠。
黄承彦自然熟悉。
得知黄叙的病已被治愈。
不由也为黄氏子弟高兴。
也因此对莫酉多了几分好感。
莫酉与二人交往过程。
旁敲侧击之下。
二人给的建议竟然是顺其自然。
于是莫酉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但他还是想救下一些与董氏合股的豪右。
于是提前给这些人捎去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