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曾有人说,那首诗是盱眙的少年才俊所作。那岂不是说,眼前的厉延贞,就是哪个少年才俊之人。
怪不得,自己刚才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你是清明作者!”
心中虽然猜测,但陆绩还是惊呼出声。
陆绩惊讶的呼声,让厉延贞有些赧然之色。而一旁的刘行举,则露出与有荣焉的蔚然笑声。
“大猫也知道清明?”
陆绩狠狠的瞪了刘行举一眼,看向厉延贞,眼中露出敬重之色道:“却不知是清明作者当面,陆绩罪过。前些时日,淮阴不仅有人传唱清明,且郎君那首,与谢师茶宴同样备受推崇。能与郎君同席对饮,实乃陆某之幸!”
说着,陆绩欢喜的笑着,向厉延贞邀酒。
一盏饮下,陆绩同样向厉延贞,提出作诗的邀请。这让厉延贞,颇为无奈。看着刘行举和陆绩,一脸的殷切,就连田壮也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让厉延贞,着实不好在推脱。
心中无奈叹息,看来只能再做一次文抄公了。
心中略思,便想起了一首诗来。虽然说,在后世算不上,人尽皆知的佳作。然而,对于此前情景,却倒也相映。
沉吟了一下,厉延贞站起身来,缓慢踱步。既然装逼,那就装的彻底点好了。
堂内三人,以及身旁伺候的侍女下人,皆屏息静气,看着沉思踱步的厉延贞。
“山村行好处,夜至故人庄。
春竹烟笼色,盛花露浥香。”
“喔喔喔……”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鸡鸣的叫声,众人方知已到拂晓寅时。
厉延贞听到鸡鸣,却是不由的愣了一下。这也太巧了点,装的有点大了,连公鸡都来帮着凑热闹。
不过,他还是继续道:
“一鸡鸣矮屋,双鹭落横塘。
留饮忘归去,陶然入醉乡。”
厉延贞收声转身时,看到堂上众人,皆是一副震惊之色,脸颊不由的发烫。只有自己知道,这是几百年后,明朝一位不知名的人所做。
厉延贞只不过,有幸当时记下来。原因是,这首诗和杜甫的“国故人庄”同名。
刘行举等人,确实被刚才的情景所震撼到了。那声鸡鸣,实在太凑巧了,怎能让他们不感到震撼,这才情也太妖孽了。
看着堂中负手而立的厉延贞,月光余晖下,晨风吹过衣袂飘飘。这个身影,似乎瞬间高大了起来。
陆绩心中长叹一声,此乃真名士!
“先生应景而作,才情堪称天下无双。陆某能识的先生,真是三生有幸!”
见到陆绩起身,对厉延贞躬身一礼。刘行举等人,好像才算是恍醒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并且,刘行举诚恳的道:“盱眙皆言,张九郎为盱眙第一才俊。此时一看,那张九郎与先生相比,怎敢妄言盱眙第一才俊之名!”
厉延贞赧然尴尬,虽然对于张俊此人,自己并不看重。但是,若论真才实学,厉延贞却不敢有所非议。
“两位先生言重了,延贞怎敢妄称才俊。倒是陆先生,能够仗义出手相助,延贞感谢还来不及。”
闻听厉延贞此言,陆绩心中一动,顿时便有了其他的想法。
此后,众人自是对厉延贞又一番吹捧。厉延贞面上谦逊,心中却早已苦涩不已。
一番畅饮,直到天际露出第一缕霞光之际,陆绩才安排三人先行休息片刻。他则传来了手下亲信,命他们将所有人手全部散出去,定然要将马行徼和杜彬的行踪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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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延贞被陆家下人,送到客房之后,倒头就直接睡下了。
折腾了一晚上,而且还饮下去近一升酒水,他早就已经觉得头晕脑胀。他此时不过十多岁的年纪,以往也不曾饮过如此的多的酒水。如果,不是他一直在练仙鹤回气术的话,恐怕在酒宴之上,就早已倒下了。
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厉延贞被门外的喊声惊醒。
陆家下人前来禀报,陆绩和刘行举等人,此时在正堂等他前往。听闻下人此言,厉延贞顿时清醒过来。
看来,陆绩真的打探到消息了。
厉延贞赶到正堂之时,见刘行举和陆绩两人,皆是一脸的沉色。看到他们的样子,厉延贞心头一惊。
难道说,马行徼真出事了不成?
“陆先生,可是有消息传来?”
厉延贞没有客气,直接向陆绩询问。
“没错,确实探听到一些马班头的消息。只不过,想要见到马班头的话,却有些棘手。”
厉延贞眉头微蹙,心中更加的认定,马行徼确实出事了。
“具体什么情况?”
陆绩看了一眼刘行举,又向堂内其他人挥手示意,令他们下去。随后才面带忧色,沉声道:
“快到午时左右,从城内传来消息。在数日之前,确实有人看到了盱眙马班头,进入了淮阴城。而且,有人看到,他曾在一家酒肆之中,与淮阴县尉柳宏泰在一起。”
“淮阴县尉?”
厉延贞心下再次一惊。
马行徼不前来淮阴,不是要与东都来人会面吗?怎么又突然,多出了一个淮阴县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