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举用力的喷出一口浊气,从怀中掏出陆绩令牌道:“在下和白水庄陆团头相交至深,此前陆团头曾言,希望店主能够给予帮助,他定感激不尽。”
看到陆绩的令牌,确实让掌柜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只见他眼珠转动,似乎在权衡什么。
“刘团头哪里话,别说有陆团头的叮嘱。就是刘团头亲自前来,小人又怎敢怠慢。只是,小人确实对马班头之事,不甚清楚。”
见这个家伙,依然不为所动,刘行举正要动怒,却听到他说道:“不过,小人却想起另一件事情来。就在几日前,盱眙一个姓杜的民壮队长,也曾到小店前来寻找马班头。现在,这位杜队长还在店里,二位郎君要不然询问一下他。”
“杜彬?”
厉延贞闻言惊呼出声。
在白水庄之时,他也曾拜托陆绩,打探杜彬的下落。只不过,并没有任何消息。却没有想到,杜彬居然在黄头客栈里。
厉延贞和刘行举见到杜彬的时候,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们在客栈后院的房间内,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杜彬。此时,他脸色煞白,没有丝毫的血色,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杜彬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死去了一般。
厉延贞匆忙上前查看,才发现杜彬好像是在昏睡之中。
刘行举面色阴沉,身上不由散发出了凌厉肃杀之气,让跟在身后的掌柜,不由的打了个寒颤,面色惊惧。
“这是怎么回事?”
“刘团头不要误会!”
掌柜心惊胆战的急忙解释道:“杜队长的情况,是在他前来第二日,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小人见他伤势颇重,恐出现什么意外,还请了城内的张大夫为他诊治了一番,这才算是稳住了他的情况。”
听到掌柜的这番解释,刘行举面色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厉延贞上前轻声呼唤,杜彬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不由让他心头一紧。
“得找个大夫来。刘大兄,还要劳烦你跑一趟,我在这里守着杜大哥。”
刘行举点头应下,转身又对掌柜叮嘱了几句,才前去寻找大夫。有他的叮嘱,掌柜喊来几个侍者,在旁伺候着。
看着杜彬的样子,厉延贞心头凝重。怪不得,一直没有杜彬的消息,没有想到他居然受了重伤。
对身旁的掌柜和侍者,厉延贞一直都怀有警惕之意。从进门侍者的反应,以及掌柜的异常,都透露出了,黄头客栈的诡异之处。
重要的是,这里边还有淮阴县尉柳宏泰的存在。杜彬重伤在这里,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去,厉延贞怀疑,是被黄头客栈的人给隐瞒下来的。
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和刘行举前来,这个掌柜却将杜彬的情况给透露了出来。
难道说,这里边有什么阴谋?
现在留在黄头客栈,无疑是很危险的。但是,杜彬的情况,不能够确认稳定的话,厉延贞也不敢轻易让他挪动。
他现在希望,刘行举出去寻找大夫的时候,能够去找陆绩的人。刚才在这个掌柜的面前,他没有提醒刘行举,便是怕这个家伙有所惊醒。
只是,不知道刘行举,是否能够想到这点。
就在厉延贞忧虑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刚离开的刘行举,却又返回来了。而且,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就在他感到诧异的时候,刘行举告诉他,这些是陆绩派来的人,一直在黄头客栈周围候着。
厉延贞这才知道,陆绩暗中派人保护。
黄头客栈的掌柜,看到陆绩的手下后,面色变幻不定。眼中显露出了犹疑和悔色。
这家伙本来就是不善隐藏的人,见他这个样子,厉延贞就更加的肯定,他透露杜彬的情况,定然不怀好意。
现在陆绩的人出现,看来让他有了顾虑。
厉延贞心有余悸,如果陆绩没有派人跟随。或者,刘行举也没有向这些人寻求帮助,恐怕他们两人,今日没有那么容易,能够走出黄头客栈了。
见到陆绩的人之后,掌柜犹豫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望着这个家伙离去的背影,厉延贞眼中出现了一抹厉色。
他向刘行举示意了一下,后者便暗中吩咐陆绩的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没过多长时间,陆绩的手下找来了大夫。经过一番诊治,确认杜彬是被人重伤内腑。
大夫用银针,在他背上扎了几针,杜彬喉头一阵涌动,喷出几口恶臭的黑血来。随后,又煎服了汤药。服过药大概半个时候后,杜彬终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郎……郎君,为……为何在此?”
看到床榻前的厉延贞,杜彬颇为吃惊,有气无力的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厉延贞阻拦下来。躺下便喘息着询问。
“不是你让田大郎,去找我的吗?”
厉延贞笑着道:“杜大哥吩咐,小弟又怎能推脱呢?”
说着,他向杜彬眨眼示意,让他不要轻易开口。接着又言道:“说起来,还要感激这里的店主,否则的话,小弟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杜大哥了。你暂且缓和一下,等会儿再让大夫诊断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先转到白水庄休养。不好在这里,继续劳烦店主才是。”
身后陆绩的人听了,便将大夫喊来,为杜彬把脉。所幸结果不错,杜彬的伤势已经完全稳住了,用马车将他转到白水庄,完全没有问题。
厉延贞便让人准备马车,并与刘行举前去与店主告辞。
在前堂,见到掌柜的时候,这家伙面色已经如常,没有任何的异样。厉延贞看到,他身后不远处陆绩的人,向他们微微颔首,便知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