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骑兵,看到盱眙虎卫摆出了防御的态势,并没有莽撞的直接冲过来。而是在距离他们,约数丈外停了下来。
对面骑兵停下之后,立刻从中闪出一条路,一员顶盔掼甲的战将,挽着缰绳缓慢的走了出来。
厉延贞定眼望去,只见此人却是一员中年将领,头顶金翅盔,身披亮银甲,手握沉香木杆长槊。
看到厉延贞他们的阵型,眸光不觉闪过一抹亮光,很是感到惊诧。不过,瞬间就掩饰了过去。
只见他面色沉郁,走出来向厉延贞他们喝问道:“贼将何人?可敢出来通名!”
我去!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
听到对面那人的喊话,厉延贞顿时懵了,怎么有种演戏的感觉。难道说,这古时之人交战,真的如后世艺术描述的那般,两个傻子走到阵前,先是一番嘴仗,然后在走马斗上一斗。
“厉大兄,这些人不是叛军,好像是朝廷的豹韬卫军。”
正在厉延贞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要上去,当那个傻子的时候,薛直凑到他身边,低声提醒。
厉延贞闻言一愣,很是诧异。
豹韬卫军?那不就是,李孝逸率领的平叛大军吗?
难道说,这些人,真的不是李敬业的叛军。可是,这里可是距离都梁山,不过数十里的样子,他们在此出现,难道就不怕,被都梁山驻扎的韦超和尉迟昭发现。
厉延贞拍了拍薛直肩膀,心中很是感慨。要不然说,还得是门阀子弟,否则谁能够从这些人装束上,认出他们所属。
既然知道,他们可能是朝堂的平叛大军,厉延贞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叛军,想必有薛氏姐弟存在,这些人,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想到这里,厉延贞便让薛直,和自己一同骑马走了出去。
看到从对方的军阵之中,走出两个年轻人。而且,看年龄最大的,也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这让骑兵将领,更加惊讶了。
“在下盱眙厉延贞,我身边少年,乃河东薛氏礼公嫡孙。敢问将军,可是玉钤卫李大将军麾下?”
“礼公嫡孙?你叫什么?”
厉延贞刻意提到薛直,顿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直接向薛直问道。
“小子薛直,家父乃蓝田县令。”
“你是薛讷的小子?”
“正是我家阿郎。”
将领见此,不由的笑了起来,随后摆手示意,让身后骑兵放松戒备之意。见状,厉延贞同样回头示意,让盱眙虎卫放下兵刃。
“薛家小子,你不在河东,不在蓝田。怎么跑到江淮来了,不知道现在这里战乱吗?”
薛直这次,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向厉延贞看去。
厉延贞明白薛直的意思,对方未曾表明身份,小心谨慎一些,并不为过。
“将军,不知如何尊称?”
对面见薛直和厉延贞的行为,看的一清二楚,脸上露出宠溺办的气急而笑道:“臭小子,对我还如此的戒备。不过,我上次见你的时候,还在怀中抱着,不认得确实情有可原。我乃左豹韬卫果毅校尉,后军总管苏孝祥。薛家小子,可听你父提及过?”
薛直闻言,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听过。廿四叔和阿郎都提到过苏叔父。”
还真是熟人?
厉延贞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银甲将军苏孝祥,居然真的认识薛讷。
等等!
厉延贞脑海之中,突然莫名闪现一个念头,只是一时无法想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从听到苏孝祥这个名字,就感到十分的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难道说,又是上一世的记忆?
这种情况,曾经在刘行举的身上,厉延贞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个苏孝祥,恐怕在后世的史书上,曾经留下过名姓。只是,他现在不敢肯定,是否就是这次的平叛之中。
苏孝祥将长槊收起,挽马走到厉延贞和薛直近前,眉头微蹙,再次询问道:“薛家小子,你还没告诉我,你们为何在此?”
说着,他看向两人身后的盱眙虎卫,以及陆成等人,问道:“这些人,可是礼公留下的悍卒?”
薛直在得知苏孝祥身份后,并没有隐瞒。
将他们从河东,前来盱眙拜访清明公子未果,从江都返回河东时,被杨神让识破,李敬猷强掳薛七娘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不过,这期间,薛直并未告诉苏孝祥,身旁的厉延贞就是清明公子这件事情。
“弘农杨氏,本为太后亲族,杨神让却附逆叛乱,罪当万死!”
听到薛直所言,杨神让和李敬猷强掳薛七娘的事情,苏孝祥顿时义愤填膺。
“刚才你说,你廿四叔随行。他人呢?这些人,不是你薛家扈从?”
“李逆派人前往朐山,用劫持七姐的事情,胁迫三叔前去江都。廿四叔已经带人,赶往朐山阻止他们了。他让我留下,和厉大兄营救七姐。昨夜,我们从淮阴救出七姐,被淮阴叛军围堵,无奈只能选择前来盱眙。这些人,都是厉大兄的手下,和他找来的帮手。”
直到此刻,苏孝祥似乎才想起来,厉延贞曾上来就自我介绍过。只是,苏孝祥一直将其,视为了薛氏的随从,所以并未理睬。
他上下打量厉延贞一番,然而眉头紧蹙,眼睛微闭,好像厉延贞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探究的一样。
忽然,苏孝祥陡然瞪起眼睛,诧异的看着厉延贞惊呼道:“你叫厉延贞,盱眙人?”
见苏孝祥这副神色,厉延贞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说,自己抗那个老娘们儿旨意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传开了?只是,那不是密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