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又偏偏位于乌寰山脉的山脚下,是自北方而来的大军快速进入晋国的必经之路,是面对入侵最好的设伏之地,只需在乌寰山西侧的西岸小道旁设伏,就能对路过那里的敌军造成致命打击。
所以,晋原对于晋国来说,既是危险的火药桶,又是阻挡敌人的天堑。而此刻,这片平原上,正集结着晋国最后的兵力。
司马文到达晋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宁城,坐落于乌寰山脉脚下,离西侧西岸小道正好五十里距离。
晋国留下的十五万轻骑都聚集在这里,百姓似乎还不知道战争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生活,即便是此时,他们也在享受电力带来的夜生活。
“谢将军,好久不见,”司马文没有进城,而是直接踏进驻扎在城外的军营,掀开了主将大帐的门帘,“真是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还把您请出来,不过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如今只能指望老先生您了。”
谢崇,晋国老将,本应退休的八十高龄,值此战乱之时,司马文只能把他再次请出来。
“哼!”谢崇冷哼道,“一把年纪怎么了?觉得我老了就打不动了?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头子我?”
司马文闻言,顿时笑道:“谢将军这是哪里话,您可是晋国的支柱,我怎么敢看不起您。”
谢崇瞪了他一眼,道:“少来这套,你司马文什么时候学会说好话了?也就是老头子我脾气好,你这话要是说给别人听,还以为你瞧不起老人。”
司马文叹了口气,道:“我这不是担心老将军您吗,再说了,请您的时候您看起来不情愿的样子,我还以为您是不想回前线,所以这不就……”
谢崇闻言,沉默片刻,道:“玄教兵力如何?”
司马文道:“根据探子来报,玄教大军在殷国强行征召了二十三万大军,不过都是普通人强行套军装,成不了气候。”
“但毕竟是八万的兵力差距,而且玄教那群家伙,也不是好对付的。”谢崇皱眉道,“他们既然能一路从辽国打到这里,就说明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按照陛下的意思,咱们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司马文说道,“最新的密令,联军已经进入殷国,我们的任务是尽可能让玄教大军无法跨过晋原,到时他们自然能轻松解决玄教大军。”
谢崇冷笑一声,道:“哼,说的好听,只是拖延时间?说到底谁都不知道联军什么时候能赶到,如果联军迟迟不到,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死战到底?”
司马文沉默片刻,道:“我相信联军一定会尽快赶到,我们只需要坚守晋原,等待他们的到来。”
谢崇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陛下都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司马文突然说道,“如果我们直接投降玄教,那我们就无需拼命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司马文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谢崇气得通红的脸。
“你敢!”谢崇怒道,“你他妈要是敢投降,老子第一个卸了你的脑袋!”
司马文被谢崇的怒气吓了一跳,他连忙解释道:“老将军,您别误会,我只是想说,如果我们实在撑不住的话,也许投降是一个选择。”
谢崇瞪了他一眼,道:“你司马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驻扎在这里的弟兄们吗?对得起你们司马家世代守护的山河吗?对得起我们谢家十几代的传承吗?”
司马文叹了口气,道:“老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战争不是儿戏,况且你想想,辽国侯宁死不详,结果被屠了塞北,而殷国侯命令殷国各城投降,才保住了宛郡,若是我等誓死抵抗,那城里的百姓可都是无辜的。”
谢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殷国侯投降,你就跟着想投降了?那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殷国侯,也是在战场上站着死的,就算他投降了,史书上记载他也是忠臣,史书上的高全忠也是烈士,而你要是投降了,咱们就算晋国的耻辱!”
司马文没有再说话,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而谢崇的回答,让他的心中一阵窃喜。
他只是想试探谢崇,他要的是一个誓死不降的大将,而谢崇的话语证明了这位老将对晋国的忠诚。
只有这样确认出的忠诚,司马文才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司马文突然弯腰作揖道:“既然将军有如此决心,那我也就放心了,明日天一亮,就带着大家奔赴前线吧,差不多都调整完了吧。”
“你在试探我?”谢崇突然意识到司马文提出投降的目的,他冷冷地看了司马文一眼,道:“哼,试探我?想测试我们谢家的忠诚?告诉你,我们谢家世代忠良,绝不会有投降的败类!”
司马文闻言,微微一笑,道:“老将军说的是,不过我虽身为国主,毕竟是晚辈,况且大家都知道,我这人吧,比较谨慎。”
谢崇冷哼道:“哼,谨慎?我看你是太多疑了!战争当下,生性多疑是大忌,这些没必要的谨慎都给我丢掉,把你的谨慎用到对付玄教叛军的战争上!”
司马文沉默片刻,道:“老将军教训的是,我明白了。那么,我们就全力以赴,与玄教大军决一死战吧!”
谢崇点了点头,道:“好,时候也不早了,国主也赶紧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去西岸小道驻扎!”
与此同时,殷国南端。
“太子殿下,明天中午就能抵达乌寰山脚,山脚下有座庚城,我们将在那里驻扎半日,而后在明天深夜摸黑进入晋原。”
说话的是殷国朝堂中担任军记要职的官员,对于现在的玄教大军而言,这位军记掌握的情报就是最重要的。
曹昀看着报告的军记,冷声道:“乌寰山脉的先锋部队有传回情报吗?”
“他们已经确认被晋国的探子发现了,但是晋国公似乎不打算对他们动手,而且他们很肯定,晋国国内十五万大军此时都驻扎在晋原的宁城。”
曹昀微微皱眉,道:“晋文公难道不怕我们绕过他直接攻打他的国都?”
“这似乎也是晋国公的打算,”军记道,“他们似乎打算在晋原拦截我们,毕竟我们要路过西岸小道,而宁城就是为了提防西岸小道而存在的。”
曹昀冷笑一声,道:“哼,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以为在晋原就能拦住我们?那晋文公也太天真了。”
“太子殿下,还请听我一言,”军记沉声道,“虽说我等手上握着二十三万大军,但毕竟是临时征召的平民,且不说没经过训练,有些人怕是踏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情况,实在难以打赢一场战争。”
曹昀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这件事轮不到你担忧,你只管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是了。”
“是,太子殿下,”军记说道,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太子殿下,您让我留意的那张纸,上面浮现的字是‘九月十五’。”
“是吗?”曹昀打了个哈欠,摸了摸一旁睡熟的雪儿的小脸儿,“那看来一切都朝着计划进行啊,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太子殿下,”军记弯腰道,“另外,太医得知我要来找您,特意让我传一句话,好像是什么‘龙生双子,阴阳平衡’。”
“是吗,那还真是好消息啊,”曹昀微笑道,“没你事了,你可以退下来。”
“臣告退!”
看着军记离开帐篷,曹昀低下头,亲吻着雪儿的脸颊。
雪儿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曹昀的眼睛,似乎有些生气。
待曹昀结束了这一吻,雪儿才坐起来,粉拳捶打着曹昀的胸口:“你这家伙真是坏死了,为什么不派人把帐篷围起来,那个时候进来人,真的是羞死了。”
曹昀笑着抱住了雪儿,柔声道:“怕什么,你是我的女人,别人又看不到。”
雪儿瞪了他一眼:“谁是你的女人了?不要脸。”
曹昀嘿嘿笑道:“你不是我的女人,那谁是我的女人?”
雪儿轻哼一声,道:“现在不是有个女人给你生了个一男一女的孩子吗?”
曹昀闻言,顿时脸色一正,道:“雪儿,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说了吗,我会让那个女人给我生孩子,只是为了以后方便统治。我爱的只有你,从始至终爱的都只有你,只有你的孩子能继承我曹昀的姓氏,只有你的孩子会是大璃未来的主人。”
雪儿闻言,也不说什么,靠在曹昀怀里,感受着他的拥抱,说道:“可是我真的好害怕,万一你遇到比我更好看的女孩子,你真的不会抛弃我吗,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曹昀环住雪儿的腰肢,尽可能将女孩贴向自己,闻着女孩的发香,笑道,“我曹昀向来说一不二,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也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我爱你,因为你是你,所以我爱你爱得不顾一切。”
“哼,”雪儿低下头,嘟囔道,“花言巧语,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这可不是花言巧语哦,”曹昀低下头,在雪儿耳边柔声说道,“这是大璃未来的皇帝给你的承诺哦。”
温热的气流随着话语喷进雪儿的耳朵,女孩的脸色顿时潮红一片,而曹昀的手也不老实起来,一上一下发起进攻的同时又说道:“你不是不想和我分开吗,那么今晚,可就别想和我‘分开’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