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怀被斩首后,那女人依诺让我娶了川南兵马司吴家的嫡女为侧妃,七日后我又收到了她的密信,信中她言及偷边城防御图的那名羽林卫逃脱了,以防此事暴露,她让我带人去将此人处理了,我一路追到赤邑族,一不做二不休,便杀了他全族!”
“ 她是何人?”卿晚打断他的话,冷眼看着箫默,询问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箫默微微摇头,说道:“一个女子,年龄比我大些,她带着兜帽,天色黑沉,我并未看见她样貌,她手上的的扳指是川南兵马司吴家的信物!”
“那封密信在何处?”卿晚深邃的眼眸如寒潭秋水,冷光烁烁地注视着箫默。
箫默抬眸,回望着卿晚,眉宇间尽显怀疑之色,他低沉着声音反问道:“你真的能保下我孩儿?”
卿晚眼中神色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暴风雨后的湖面,虽仍有波澜,但已趋于宁静,她出声回答道:“尽我所能!”
“在我卧室床榻的夹层里!”
“密室里的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箫默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沉重,他回答说:“也是她授意的,人是长生殿送来的,至于她要做何事我全然不知道!”
见卿晚一时静默不语,箫默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怕卿晚对他的话心存疑虑。于是,又轻声解释道:“她给我的信函都在夹层里,你若不信,取后看了便知!”
“川南吴家的罪证,想必这些年王爷也搜集了不少,若你想救世子与郡主,便将那些罪证呈于圣君!斩草除根,若这根已无风可借,便不足为惧,想必圣君也不会赶尽杀绝!”
卿晚淡淡的话语在寂静的牢房中回荡,话落她转身离去,行至牢房门口时,她的身影稍作停顿,又一次回头看向箫默:“王爷,您可曾想过,先皇当年为何会择圣君为储君?”
箫默微微拧眉,轻声问道:“你知道?”
“我听母亲说,先皇在世时,喜食鹿肉,那年秋猎,几位皇子合力射杀了一头怀有身孕的白鹿,圣君为救那头白鹿,反被你们误射了一箭!大概先皇知道,只有他为储君,你们才能在权利的刀口下活命!”
“倘若你安分守己,甘心做一个闲散王爷,锦衣华服披身,儿女子孙绕膝,亦可尽享天伦之乐!如今三尺白绫便是你给世子最后的体面!”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决然的背影。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痴笑,那笑声仿佛带着千年的苦涩,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泛起的自嘲。
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痛哭声犹如利刃破空而来,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像是灵魂在深渊边缘的挣扎。
听着箫默的哭声,卿晚唇角荡起一抹嗤笑, 脚下的步伐不曾有半点停留,她淡淡的开口,声音低沉而清冷:“罪人就应该明明白白的活在地狱里,每一个罪恶的痕迹,都应该清晰的烙印在灵魂深处,时刻提醒着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过,哪能这样安然自若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