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是呀,那也是我们最惬意的时光。”
“可那又如何,人死了,就如一捧尘土,风一来,什么都不剩,再美好的日子,都要跟着埋在地底下!”卿晚叹息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她们怎么死的,郡主可知道?”云奚望着卿晚的眉眼,仿佛是随意的开口又随意的问着。
“嗯…”卿晚轻轻的点了点头,又轻叹一声,手指不觉在杯盖上来回的滑动着:“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突然一声几不可闻的细微声响,从身后的屋顶上传来,一时扰了这稍显凝重的气氛,二人双眼之间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云奚握住茶壶斟茶的手微微一顿,他轻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将茶斟满,他一边放下茶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嗯……死了也好,一个逃犯死了倒也干净,活着也只有受不完的屈辱!活着的人怎么个活法才是紧要的,郡主莫再为此多生伤感,身体要紧,日子还长着呢!”
“谁说不是呢!日子还长!”卿晚淡淡的应着,手指轻轻戳着桌案上的杯盖,那杯盖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叮”声。
直至身后屋顶上气流恢复平稳后,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侧目望向远处,又转回头问道:“燕京的人?”
云奚轻轻颔首,举杯的手停在半空。他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了卿晚的影子,望着她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内心筹措了一瞬,思虑万千,最终还是开了口。
“郡主,不如就留在北天吧,南尘朝局复杂,危险重重,决不适合一个女子!”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郡主想做的事,我替你做,可好?”云奚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好似他刚刚话中说的那件事,本应该就是要由他来完成的一般,便那样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
闻言卿晚的心中淌过一丝暖意,她笑着随意的将手臂垫在桌案上,头慵懒的倒在上面,晶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注视着云奚,半天没有言语。
云奚被她看的略有些不自在,他端起手边的茶杯,凑到唇边,就在他以为,卿晚不会回答时,她却盈盈一笑,轻轻的开口说道:“我想跟殿下生个孩子,这事儿殿下自己也能办?”
这突如其来的言辞,如同清泉里的顽石激起波澜,一瞬即起风涌,不仅在面前案台蔓延开一片朦胧雾气,甚至瞬间撞到了正在吞吐茶水的云奚心上。
云奚瞬间被呛得连连咳嗽,脸色由白转的通红,他急忙抬手,掩住唇畔,止不住的又轻咳了几声。
抬眸间,他撞上了卿晚那戏谑的眼神。那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狡黠,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云奚轻叹一声,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开口说道:“你这女人,真是我天生的冤家!”
卿晚站起身子,眼眸中透着丝丝柔光,轻笑出声。她纤细的手指从袖中轻轻抽出一条洁白的巾帕,她微微倾身,细心地擦去云奚唇边沾染的水渍,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红透的脸颊。
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宁静。这一刹那的温柔,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
“殿下生的真好看!”良久后卿晚含笑又说道
闻言云奚眉头微挑,以为她又想捉弄自己。刚想开口反击,却不料抬眸间见她一本正经,那双眸子里也并无玩笑之意,于是他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比起温玉如何?”
卿晚的手指微微一顿,脸上随即闪过一丝笑意,她收回手,轻撑着桌面,身体缓缓凑近云奚的耳畔,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新绿的枝头,轻柔而细腻:“好之甚之!”
这轻柔的四个字,在云奚的耳畔旁回响着,直击他的心房,卿晚看着他一点一点红透的耳根,觉得甚是有趣。她轻轻笑着,缓缓直起身子,踏着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
云奚愣在原地,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丝甜蜜的悸动,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她捉弄了,面上不由荡出一抹难掩的笑意,他缓缓起身轻声呢囊着:“这丫头,往日里想过她千般万般模样,没成想竟长成了这般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