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看见近在咫尺的利箭箭镞上包裹着的布帛,心中瞬间明晰“来人只是试探,应是南尘的探子。”
她迅速卸下掌心的内力,将云奚往一旁用力一推,那破风而来的箭矢直直的射向了她。
云奚瞳孔一缩,刹那间,只见疾风破空,箭矢破风而来,惊惶之下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意图将那箭矢拦下。指尖与那箭矢仅一步之遥,却还是迟了一步,眼见着箭头擦过他的指尖,在他的惊愕之中射向卿晚,正中她身!
伴着一声闷哼声自耳畔响起,云奚心如死灰,他惊惶的望向卿晚,只见卿晚一手抚住胸口,神情痛苦,一手撑着船岸,勉强支撑着身体。
云奚慌乱的移至她身侧,急切的拉开她的手,查看着她的伤势,只见她衣衫平整,其上并无任何破损,周边也无血迹流出。
他拧眉疑惑的低头环顾脚下,见船板上躺着的那支冷箭,箭镞上包裹着厚厚的巾帛,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抬眸注视着卿晚那微蹙的眉头,柔声问道:“疼吗?”
卿晚微微点头,抚了抚胸口,说道::“嗯,有些疼!”
云奚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眼神如电,凌厉至极。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那支箭矢,起身后,眼中腾起浓浓的杀意。
卿晚快速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轻轻的拉了拉他。
感受到手心中突然递上来的温热,云奚回头垂下眼眸,见卿晚含笑同他微微摇了摇头,他的眸中瞬间浮上一抹温柔,他蹲下身,轻轻将卿晚扶至椅子上,那柔和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停留一刹那,如同明月映照清泉。
他未及开口,便闻卿晚那清悦的声音轻轻传来,如同一泓清泉在耳畔回响着:“殿下莫恼,既是试探之举,他们自然顾忌你我的身份。殿下若需藏起锋芒,此刻更需保持冷静,切莫中了他们下怀。”
云奚轻轻抚了扶卿晚的肩头,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他紧握箭矢,手微微一用力,那包裹着巾帛的箭镞,便应声折断,他借着掌中的内力,将那箭,朝着对面的船蓬里掷去。
那箭犹如天际流星,划破夜空,直指敌心。它的去势强劲锐不可当,随着一声沉闷的惊呼和一记重物落水的声响,瞬时水花四渐,荡起层层涟漪,船儿跟着浮萍也开始摇摇晃晃。
“本王的人,他们还碰不得!”
卿晚望着云奚坚毅的背影,心底的弦随之微微颤抖,心中随之涌起一股别样的暖流,那是被保护的感觉,是被珍视的感动。
恍惚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迅速飞身至眼前,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挑,凌厉的剑气如狂风般破空而来。
云奚眼神凌厉,身形微动,腰间软剑迅速出鞘,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两道剑气在空中相交,发出“咻咻”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
剑气碰撞一触即分,云奚与那黑衣人各自退开数步,稳住身形。
卿晚抬眸凝视着落在船头的那些黑衣人,他们手握长剑,剑未出鞘,神情略显紧张。
反观那领头人,淡然自若,昂首挺立,身高约莫七尺半,黑纱虽是遮住半个脸,眉眼却很是清秀,这眉眼?似是有一丝眼熟,可是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想不起来!
卿晚将目光从那些黑衣人身上,移至他们手中的佩剑上,那剑是双刃剑,身长三尺,宽一寸有余,剑柄之上,镶嵌着玉璧,玉璧之上刻有云纹,云纹之间穿插着虎蛟相争的图案!
这剑?似是也在哪里见过?卿晚拧着眉头,细细思索着。突然,脑海中回响起之前盛阳说过的话:“是南宫禁卫营的!”
卿晚环顾四周,见甲板上前后一共也就五六个人,除了那领头的,其余几人功夫都稀松平常。
她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顾虑“云奚已然心生杀意,五招之内,必会取了他们性命,禁卫军是南帝的心腹,一旦他真的动手,南帝定会疑心丛生,这疑心如毒蛇,一旦滋生便难以消除,届时他苦心藏了十年的锋芒,便会一一败露!”
想到此处,她心中一紧,匆匆起身佯装惊惶的一边惊唤着:“殿下小心!”一边冲向云奚,抱着他顺势推着他跳进了湖里。
一时间水波涌动,波澜滔滔。众人惊愕,不明所以,大家面面相觑,齐齐望向那涟漪密集的湖面,那波纹又慢慢的扩散,慢慢的又归于平静。
“将军,可要去湖中寻寻?”一名黑衣人望着那已归于平静的湖面,疑惑的问道。
那领头的将军,将漆黑的双眸投向水面,目光中平添了一丝深邃,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