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郎君抬眸看了陆云姝一眼,陆云姝厌恶至极,多看一眼都显脏了眼。
张郎君自视甚高,他是那种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神童,第一次乡试中了秀才,是家族中最有出息的郎君。遗憾的是出身太低,全族之力托举。若非如此,他心高气傲也不愿意娶五品官家的庶女,他又爱吕氏女的美貌和情趣,并不喜欢陆云姝的端庄稳重,只觉得木讷呆板。
女子定了亲,若被退亲,招人耻笑,何况陆家大郎刚被革职,又闹出妻妾相杀的闹剧,他笃定陆家不敢把事情闹大。
“娇云来求二姑娘,我着实不知情,大婚前养外室,也是我的过错。可木已成舟,我与二姑娘明年三月即将成婚。我……我会和吕家女断得一干二净,不再见她,与二姑娘成婚后,我定会和二姑娘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
陆云姝气得发抖,苏轻宛没想到张郎君竟说出这么可笑的一席话。
脾气火爆的陆云秀忍无可忍,骂了起来,“呸,亏得你有脸说出这种话,二姐姐还没嫁过去,你便如此轻视,真要嫁过去,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磋磨。”
苏轻宛有些意外,没想到刁蛮任性的陆云秀还挺护着姐妹的。
张郎君苦笑说,“我诚心悔过,大少奶奶信我。”
读书人舌灿莲花,惯会咬文嚼字,苏轻宛是吃过亏的,一个字都不敢信,她笑着问,“吕家兄弟想给吕家女索要白银一百两,你如何说?”
“这……”张郎君也知道吕家女小产,是一个成型的女婴,他并不心疼女婴,他还年轻,日后想要子嗣并非难事,“娇云毕竟是在陆家受惊小产,这笔银子……陆家要给的吧。”
苏轻宛眯起眼睛,嗤了一声,“事情因你而起,银子我来给,世间竟有这样的道理?若我不给呢?”
张郎君哑口无言,“这笔银子对陆家是九牛一毛,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看,不如花钱消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吕家大哥说,“少夫人,陆家有的是银子,一条人命仅要一百两,价钱很公道。”
“人命,价钱,公道?”苏轻宛冷笑,“落胎的是你们妹妹,你们却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她若听见,该多寒心。”
“少夫人,休要转移话题,到底给不给银子。”
“不给!”苏轻宛也不想和他们争辩,“吕家女早就坐稳了胎,在我府中怎么就受惊小产,我怀疑你们故意上门勒索,也懒得和你们周旋,已派人去报官,有什么事等京都府尹来再说。”
张郎君,吕家的兄弟们脸色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