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锐再次看了看湘潇,心中更有了歉意。又安慰她说:“你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如果我错了,那我以后一定还会去西昌找你的。”
在这一点上,他和她母亲一样。即便其他的他想不到,但他首先想到的是要安慰安慰她。
他的幻想是他们要么在最低处碰见。他喜欢她的纯,可不是要跟她无比浪漫地谈恋爱,而是希望她在情感上简单顺从。
不要问东问西,明明是一知半解却又要干涉他,甚至是控制他,让他在事业上施展不开手脚。
旧时代多的是那种鼎力支持丈夫的传统女孩子,可是现代却越来越稀有,净盛产那种什么也不付出,还要这要那,管东管西的女孩子。
她只提前半句“商人重利轻离别”,怎么不提后半句“前月浮梁买茶去”?
行商坐贾,她丈夫不过是一个小商人,辛苦营生,供她衣食。
她却体谅不了他,不在家操持家务,却半夜跑到船上弹唱,却在那里怀念她早年灯红酒绿,被酒打湿了罗裙,被那些花花公子的重礼所供奉的生活。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嫁?
美其名曰:“为了生活”。最冤的明明是她那个老实巴交,被感情欺骗的丈夫,他不但被骗,还被文人写诗,还被世人嘲笑。
他们要么在最高处相见。她已经能够自己处理好很多事情,也已经能够不用他去安慰。她不但能够在情感上支持他,甚至还能够在他的事业上面,真的是略有见解。
只有到了那个阶段,两个人所谈的才是“爱情”。在这之前,统统都不算,顶多只能够算是互相“喜欢”。甚至是,连互相喜欢,都是非常地不容易的。
因此,自始至终,他说的都是“可是我却偏偏喜欢你。”
他本来有别的许多的选择,他本来应该选择更好的,或者是接受家里所安排的更好的,“可是我却偏偏喜欢你。”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爱你”,因为,那是世界上最奢侈的奢侈品,其他的任何东西跟它相比,都不值一提。
总之一句话,他就是不能够被她吸去能量,他就是不能够被她所左右。
一般男孩子迫于娶妻难,或者是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宏伟目标,无所事事,所以他会去迁就一个女孩子,他会非常在意她的内心感受,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这样的迷惑行为,被称之为“爱”。
他们只是娶妻难,而不是“爱”。
他是不会的,他宁愿为了实现这样的自由,在外面辛苦打拼很多年。甚至是可以说,他在外面打拼很多年,除了获得钱,就是为了获得这样稀有的自由。如今,他早就已经做到了。
他的爱,也有他自己独特的方式,就是他对小柳和胖子所说的,要好好培养她。只是她连明白都明白不了,只是她连体会都体会不到。
可是现在,他们却正好卡在正中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并且,十分钟尴尬的是,向上与向下都是一样的遥不可及。
而她想的却是:唉!缘分,都已经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找的?还有什么,值得去找的?
湘潇的心是何等的敏感,难道她会听不出来这是冼锐故意在安慰她,敷衍她?
失恋就失恋。
愿赌就服输。
有什么好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