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你不知道,我当时差点累死在地下,那些怨气浓厚且不停的往地上蔓延。我去找敦庾的那些修士,还没说两句,他们就说我在撒谎。甚至直接把我赶走了!他们不想处理,我就直接也不管了。”南烟安见师叔说的轻巧,但是也知道其中的凶险。当年师叔与敦庾决裂,回到药王身上没一处肉是好的,师尊抢救了好几天才救回来。
“师叔,那些修士造的孽,苦的是敦庾的百姓......”知道了这些内情,就算不去管敦庾的事情,也难免会为敦庾百姓的苦难而愧疚。
“你以为他们多无辜?那些地道是谁挖的?总不可能是那些修士去挖?那些魔族平日吃的牲畜谁给的?当初没有那些一路拦截的普通人,药王谷几百人怎么会全部惨死?”想起师兄说的场景,张万意就忍不住对那些手无寸铁老百姓恨之入骨。
老百姓善良淳朴,那是片面的刻板印象。他们只是没有能力,一旦有点能力他们能把你吃的渣都不剩。
当年药王谷修士不只是医修,大多武力也很高。为什么全部折损在那里?他们都把那些魔族消灭大半,捆了不少魔族和敦庾修士要去找凌霄仙尊通报了。但是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拿着普通的农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药王谷的怀着济世救人的仁心,不忍心伤害他们,却因此被埋伏的敦庾修士抓住机会。
他们一路逃,路上遇到的百姓都上来围追堵截,即使知道松绑会被魔族吃了他们还是给那些捆住的魔族松开了。敦庾修士在后,普通人在前面,魔族在中间,前后夹击才使得药王谷几乎全军覆没。
“师叔......”在没有知道这些之前,南烟安对敦庾遭受的苦难是抱着同情心的。药王谷的教育让他无法忽视这些苦难。但是知道是真相,他无法无视内心的仇恨再去帮助他们。
“敦庾的事,不要再管了,他们死不足惜!药王谷济世救人,但我偏不救这等恶人。”善恶由天定,遵从本心明辨善恶,这也是药王谷的教训。
“我明白,多谢师叔解惑。”南烟安老老实实的行礼,带着荆竹离开了。
张万意挥了挥手,皱着眉躺回摇椅里,就不该见他,又说起那些事。
“荆竹,此事我不会再参与,你也别管了。”南烟安带着荆竹走下山丘,从石板桥步入药圃的田埂,在药圃中央停下。
他转身定定的看着荆竹,就好像是要确定她不会再介入这事一样。
听了那么隐秘事,荆竹不是不分好歹的人,何况她早已决定不再管这件她解决不了的事。在普苫知道了敦庾修士的态度后,她就决定不再管这事了。他们不自救,她何苦多管闲事?她来药王谷不过是解答疑惑,以及想着在死前再和南烟安见一面也算告别。
“好。”得到荆竹确定的保证,南烟安大步转身离开,这次他没有照顾荆竹的步伐,红衣长袍掠过田野,没几步就消失在远处的山脚。
荆竹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知道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太清山御剑峰
立华善站在海棠林苑外徘徊,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见到了荆竹的事。这些年宗门上下就没人说过这个名字,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如果他提了会不会引起众怒?
但是不告诉师伯师姑们似乎不太好?
如果说了,他们赶去药王谷发现荆竹离开了会不会怪他?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荆竹抓住再考虑说不说?但是那太一楠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还真不一定能抓住她。
立华善不停的来来回回走动着,是不是蹲下身挠挠头。嘴里念念有词,似乎非常纠结。
而荆松回来就见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站在他身后,看他几时才能发现。
等过了好久,立华善猛地起来,一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啊!!”定睛一看是荆松,立华善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一下受到惊吓的心。
“你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想进去就敲门,我父亲母亲刚出关不久。”荆松用青玉冠扎着高高的马尾,如墨般的长发随风飘动,浅青色的弟子服外罩了一件深青色披风,白皙的面庞,眉眼如星,腰间挂着墨玉环坠着长长的流苏,谁人见了不说一句谦谦君子。
“藏玉啊......”乍一见到荆松,酝酿好的话又好似全忘光了,立华善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子良?你这怎么了?进去说罢。”荆松引着立华善进入海棠林苑,他犹犹豫豫的跟进去。
进入前院就见海棠树旁仅剩的一棵红色山茶花树,他想到了荆竹,一时站住了脚步。
荆松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有点事先回去了。”说完不等荆松反应过来就跑了,他实在不知该不该开口,还是回去找师尊说过再来吧。
看那原本满院子的红色山茶花只剩一棵了,他更是犹豫了。那山茶花是当年荆竹所种,她心血来潮在这原本是师伯给师姑种满了海棠花的山上种了很多其他的花草树木。
荆松看着他跑远,心里疑惑更大了顺着他刚刚的视线看过去,那棵山茶花开的正艳,大红色的花朵开满了整棵树。这是山上少有的靠阵法维持着盛开模样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