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见状,下意识地紧闭双眼,心跳陡然加快,心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她害怕看到陆泽受伤的模样,害怕那苍白的面容和痛苦的神情会刺痛自己的心。
又害怕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那一幕,若是陆泽与李豆花有什么亲密之举,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胡素芳看着沈清瑶这般模样,心中暗笑,这平日里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怎么一到这关键时刻就怂了下来。
她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哎呦,一个未嫁的姑娘闺房里,怎么会有男子在啊?不会是杨喜凤想来一个去父留子吧?容我再仔细瞧瞧这男子是谁,啊,这不是陆秀才嘛,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的呢。”
她这话,自是朝着门口外面大声说的,目的便是为了让门外那些好事之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好还陆泽一个清白。
杨喜凤在门外听到胡素芳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暗道:完了,这下可全完了。
原本还想抵赖,如今却是百口莫辩了。
沈清瑶闭着眼睛,声音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问道:“胡婶,陆秀才怎么样了?他可有受伤?有没有哪里流血了?”
此刻的她,依旧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胡素芳闻言,转头看向沈清瑶那紧闭双眼的模样,心中好笑,嘴上却说道:“你睁开眼睛看看,绝对不是你想象那样。”
想了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陆秀才穿着衣服呢放心吧,只是……”
沈清瑶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眼神还是不敢看向床内,满是焦急与担忧,问道:“只是什么?”
胡素芳微微一笑,伸手缓缓扯开被子,这才看到躲在被子里的李豆花。
她轻轻嗤笑一声,说道:“呵,原来躲起来了呢,这小妮子,倒是机灵。”
李豆花其实早就知晓沈清瑶来了,也知道她把自己的两个舅舅都给打了。
只是,当她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陆泽时,整个人都仿佛丢了魂儿一般,迷了心眼,满心满眼都只有陆泽那英俊的面容,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亲人。
直到房门被沈清瑶用力推开,她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地躲进了被窝里,妄图逃避这一切。
沈清瑶听到胡素芳这话,才慢慢侧脸看去床上。
待瞧见李豆花与陆泽同处一张床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几步上前,一把将李豆花扯下床来。
这才坐在床边,目光温柔而又担忧地望着陆泽。
此时的陆泽,嘴唇紧闭,脸色略显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显孱弱。
沈清瑶望着他,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天夜里,陆泽前往她家讨水的情景。
那时的他,脸色亦是这般惨白惨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沈清瑶缓缓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鼻孔下方,当感觉到那微弱却又平稳的气息时,她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