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吴言竟然会给出这样一个解决方案。
我们一家本来是因为父亲被调到镇上矿务局上班的缘故,才会举家搬迁到这个镇上。
结果在我刚上学没多久,因为集团下面的工程项目临时需要增派人手,父亲作为技术骨干就被临时抽调到了项目工地去,为期三年。
项目工地是在重庆主城区观音桥的位置,需要转三趟公交车,单程通勤时间大概在两个小时左右。
所以为了节省通勤时间,父亲单位给父亲在项目工地附近租下一个三室两厅,让父亲以及另外两个同样被调过去的工程师暂住在这里。
这样一来,原本每天晚上都会回家的父亲,就变成了一周回一次家。
母亲的脾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偏激。
“可是,我不知道我爸具体上班的地方在哪里。”
我再次犹豫了,“而且,我也没钱坐公交车……”
“找这么多理由,你不过就是不敢而已。”
吴言一眼看透我的懦弱,冷哼一声,说道,“要知道你爸住哪儿还不容易?书桌抽屉里不是有这么多你爸寄来的信吗?看下寄件地址啊。”
我愣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
我赶紧放下小圆镜,双手拉开抽屉,在满满当当的抽屉里挨个搜索起来。
很快,我就找到了被我母亲压在一本书下面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已经被拆开,里面信件母亲已经看过,无非是父亲单位里的一些回执文件,和一些文件类的东西。
不过,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我要的就只是牛皮纸上面写着的那行地址。
我翻过来看向正面,上面是用钢笔书写的地址,父亲熟悉的名字赫然写在最后面——
【重庆市……,言平】
找到了!
我赶紧撕下一张纸,提笔快速将地址抄写下来,随后小心翼翼将信封又压回到那本书的底下,调整角度让它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接下来解决钱的问题。”吴言指挥着我,说,“算上路上吃饭的话,你估计得准备二十块。”
二十块?
我惊呆了。
这对于完全没有零花钱的我来说,可谓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想找母亲拿一块钱都难,更别说二十块了!
我从哪里搞这么多钱?也太高看我了。
“谁说是去找你母亲拿了,”吴言十分淡定的开口,“是去偷。”
去偷?!
“偷钱是不对的!”我有些愠怒,我绝不是那种喜欢干偷鸡摸狗的人。
而且母亲一向管钱非常严苛,每天都会将钱包里的现金数一遍。
能不能找到下手时机另说,但是偷钱这件事被母亲发现的话,自己就必然死路一条。
不管怎么想,偷钱的风险都太大了,绝对是个馊主意。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坚决不同意吴言这个提议。
见我如此固执,吴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叹息了一会儿,幽幽道,“在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你脑子里所谓的规矩,都是母亲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知道吗?”
“她用道德,亲情,规矩,面子绑架着你,你再不醒悟,就快被她同化了。”
“……”我听得有些冒火。
同化是什么?是指我跟我母亲很像吗?
我怎么可能跟她像?!
我敬她,爱她,但更恨她。
吴言自然知道他的话激怒了我,但他依旧语气没有减弱,继续说道,“偷钱这个行为虽然看上去有待商榷,但这个世界从来不看过程,只论结果。”
“你偷钱本质不是为了偷,而是为了自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