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肯定有的!”闲老叹了口气,眸子里有些酸涩,他开始娓娓道来: “我原本就是蚩墨国人,我十二岁那年,曾进入过归云墟学修行,我天赋极好也学了三年,
不料有人嫉妒,被一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陷害,最后被学院开除,我家里很穷很穷,去学院学习本就是国家资助,出了那档子事,又没钱,只能徒步走回家,”
闲老眼睛有些微红,继续道:“我走了五天,但我刚到村口,父母的面还未见着,突然就遭遇了天灾,大地崩裂,山石砸落房屋倒塌,那日死了很多人,包括我的父母,我阴差阳错拾得一命,但也成了孤儿,
从此以后,只能靠着乞讨为生,两年后我遇见了一个瞎子老道,他会摸掌看相,那时候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便日日陪在他身边,时日久了,他便收我做了徒弟,慢慢教我卜卦之术,
奈何天意弄人,我陪了他五年,在我二十二岁那年,突发瘟疫,他死了,但师父心肠是真的好,收我为徒后,掏出所有的钱财,请一老翁教我四层境功法,
他是不想让我被人欺负,我本想以后出息了照顾他,但却没了机会,那场瘟疫爆发后死了很多人,穷人的命就是那样,无钱医治,只能等死,于是我就四海漂泊,
我去过翊粟国,也去过域境苍澜,后来还去了姜云界为那对新人算过黄道吉日,说起来,都是为了生存罢了!”
易洛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她骑着电动车上班下班,日子拮据,最怕的就是生病,一但生了病,没人照顾就不说了,房租水电穿衣吃饭,样样都得要钱!
“没想到你的一生也过得如此凄苦,不管是流浪街头,还是被人捅刀子,都一样不好过,你说这人来世上走一遭,为了什么?可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活下去啊!”
易洛笑了笑,眼睛里闪着泪光,似在庆幸自己还活着,也在感慨这些年的孤独,人来人往的,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人能真正的陪着她!
遇见闲老,一路而来有了说话的伴,这段日子,易洛觉得很充实,她很感激闲老一路的陪伴,使她不再那么孤单。
“闲老,其实我们该庆幸,你看我二人现在不都还好好的活着吗?你以后,会一直陪着我吗?”易洛低下头,突然间红了眼眶,她低声念道:“师父离开了我,上官寻也走了,眼下我只有你了,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要离开,若是你们都要离开了,我又要回到一个人的世界,又要一个人孤零零的四海去漂泊,我不想,我有些怕!”
“傻丫头,我怎么会离开你,”闲老知道易洛表面开心,心里却是很害怕孤独!他又何尝不是呢!“阿易,是我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想我空等闲这么多年来漂泊无依,直到遇见你以后,心里才踏实许多,以后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哪怕你把我丢下,我也要去找你。”
易洛抬头,咧嘴一笑,“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会照顾你,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肚子,阿易为你养老送终,可好?”
闲老眼里泪光闪烁,感动道:“阿易一定要说话算话,我一定会赖在你身边,等着你兑现承诺,我以后要是真的死了,你就把我身体化为灰粒,洒入那大海里?”
“好!”
易洛看着闲老,眼眸闪烁着感动的光芒,谈到生死一事,都有些惆怅!
“往事不可追,我们不要再悲伤春秋了,该开心一些,要不说点别的吧?”
闲老收回悲伤的思绪,回道: “好,阿易你说。”
“嗯,这松阳县令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能让你闲老放心上的人,看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其实那松阳县令程子初就是个简单的小人物,只是听闲老说他好,易洛给他赋予的滤镜太过于强烈,潜意识认为他挺好。
闲老回道:“这松阳县令姓程,名子初,但却不是本地人,而是岭南赤峰郡罗塘山人士,年岁较轻,二十岁有余,
朝政中无后台背景可托,硬是靠自己寒窗苦读高中文傅,取得功名,奈何,有才学无伯乐,终究是明珠暗投蒙了尘灰!”
易洛愈发觉得这闲老不只是导航地图了,他那阅历怕是比得上那百度度娘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点头表示很佩服:“这等人士当真是有骨气,奈何这一身清廉,官途坎坷,竟然只能混个县令之职,委实是凄惨了些!”
他二人在冀北打劫的那段日子,那方郡守们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在易洛面前吭一声气,导致易洛这半年来都没有进过那官场之地,
官场之黑暗,易洛一知半解,闲老也不常提起这些事情,如今她听得闲老一通描述,多少觉得有点新鲜!
怕是到了那松阳县,好奇心一上来,就要窜去人家县衙讨茶喝,她是能做到的,易洛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没文化。
闲老指了指前方,说道:“阿易,再过一座山头,我们就该到松阳县边部了,松阳城镇中心繁华热闹,就是不知那血老鸦会不会放过那块宝地。”
“哼哼,不怕血老鸦,我易洛来都来了,可还有他说话的权利?要真是那样,我们异邪二人组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易洛又问道:“闲老,你说那群血老鸦见到我,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大吃一惊?会不会吓得哇哇直叫?”
会不会害怕?
易洛这话问得太谦虚了!
自从她在冀北动手那天起,就没有哪路劫匪不害怕她,劫匪们的钱财虽然被某人洗劫一空,但好在老命能留下了一条,在那劫匪界里,她早已威震八方,都知道那易洛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阿易,蚩墨国的匪徒就像那米面中的蛀虫,你这捉一只,或者捉十只,根本没有什么用,匪患问题,需得从根源上解决,可是如今这蚩墨国主不闻不问,你我二人力量太小,根本左右不了!”
闲老说完,眸子里有了几分惆怅,大抵是活了大半生,见惯了许多悲欢离别,更懂得底层百姓生活的不易。
易洛自是知道这个理,看多了这世间百态,她竟然也生出了几分忧愁,他们这半年四处打劫,虽说一半的钱财都散发给了当地百姓,但蚩墨国地势贫瘠,赋税严重,百姓生活确实苦了些!
“闲老,你说我该怎么做,才算得上是大义?曾经有人跟我说过,这天下一分为二,我一半,他一半,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