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应该不会介意的。

应该……

做足了心理建设，卫羡深呼吸，咬牙道：“我是卫羡。”

顾卿歌平缓地眨眨眼，好像听到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听到了什么。

此处的光线暗淡，顾卿歌缓缓靠近卫羡，靠近仔细观察了一下，看到了一张像卫羡，但寡淡许多的女性化的脸。

场面静默了好久，顾卿歌突然问：“上次你给我转了多少钱？”

“……115万。”

空气再次凝固，卫羡感到尴尬，刚想说出男扮女装的借口，顾卿歌突然伸手朝他胸口摸了一把。

虽然小，但是软软的有弹性。

卫羡没有防备顾卿歌，因此被偷袭成功，大惊失色，下意识环住胸口，像一个被猥亵的妇女般大喊：“你干什么？！”

顾卿歌丝毫没有占人便宜的意识，她在意的是其他事。

“在食界，玩家也有可能变性啊？”

卫羡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仿佛一个泼妇：“怎样？有意见？！”

“没有。”顾卿歌平静。

就是不由自主代入自己。

抗拒却不由自主感到有些小刺激。

面对顾卿歌平静地态度，卫羡羞耻？愤怒？放松？庆幸？自暴自弃？

好像都有，太过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中发酵，令他说不出话来。

倒是顾卿歌，突然又发现问题。

“你不会，在青楼里……？”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普通的丫鬟！”

卫羡跳脚，看上去如果顾卿歌敢继续说下去，他就要把她咬死了。

“好的，别激动，我知道了。”

顾卿歌张开双臂摆出安抚的姿势，缓声安慰对方。

她当然不是故意要看卫羡笑话，只是顺着自然想到。她还是很在乎金主的情绪的，所以自觉安慰起对方。

“我知道，在青楼里即使是个普通的丫鬟也很不容易，委屈你了，也辛苦你了。”

卫羡：哼。

仿佛不屑于对方单薄的安慰，傲娇地扭头，眼眶却有些发红。

有些事，如果没人在意没人过问也就无事揭过了。可是一旦被温柔地抚慰，却好想撒娇。

这只是顾卿歌也能说出来的场面话，却被在意她的人听到了，仿佛就拥有了带着温度的力量。

顾卿歌没再多说什么，静静等候卫羡重新看向她。

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但看上去像平时的他了。

这让顾卿歌忽然放松下来，有种说不清的安心感细密地蔓延。

不远处很喧闹，可他们是静的。夜色只发酵了一点心动，彼时二人都尚未发觉。

感觉卫羡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顾卿歌试探着问：“来交换信息吗？”

卫羡的确被顾卿歌的不介意安慰到，重新恢复正常。

“听时镜说你在荣王府？”

顾卿歌边点头边开始仔细讲述自己进入这个食界以来收集到的种种信息。

荣王，仁王，两个亲王，会共同牵扯进什么事呢？

醉生楼和荣王妃又分别起到什么作用？

时镜算是串联二者的线吗？

想到时镜，卫羡问：“你说她想帮你通关？”

顾卿歌便给他讲了一下她和时镜之前的事。

“真有意思。向我隐瞒了支线，不过向你透露了，可以考虑合作。但还是先别说组队的事吧。”卫羡和顾卿歌想的差不多，对外人也有相同的防备心。

接着，卫羡给顾卿歌说了一遍他那里的情况，最后道：“我们两个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发现，所以掺和一下时镜的事说不定能有些收获，接下来我会放一些精力到那里。”

说起这个，顾卿歌有些犯愁：“我这边实在没什么方向。不论再怎么看我都觉得荣王妃家庭挺和谐，没看出她多情在什么地方。”

卫羡此刻倒是有心情嘲讽：“你那边一个我这边一个，个个都提示\u0027恨\u0027，不知道都在遗憾什么。”

“我感觉荣王妃也挺爱荣王的，不像找外遇的人。而且话说回来，就她这样的女人，也会犯愁爱情吗？还至于搞得那么遗憾吗？爱而不得？”顾卿歌既视感太强了，在古代，稍微特别点儿的女人都得像陈清音那样搞点爱情波折才算正常？

不过她对自己的判断也不是很自信，因为她不擅长这个。

气氛奇妙地往抱怨茶话会发展，可能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两个人聊天太多，已经开始不自觉产生了朋友间瞎侃吐槽的默契，主线一旦不明确就不自觉漫谈。

“她这身份如果有这方面的秘密，就和青楼女遇上真爱一样蠢。”卫羡嗤笑，“如果这两个人的联系是这个，那真是太可笑、了。”

说着说着，卫羡似乎是想到什么，不自觉放慢声音，略沉思片刻，忽然道：“你说荣王是那种只爱一个的痴情种，不是会去青楼的人对吧？”

顾卿歌不明所以点头。

“那你说，琳琅爱的人会不会就是这个痴情种？”

哇——

顾卿歌倒是没有这种反应，她和琳琅不熟，闻言没什么感觉。

卫羡却是有些豁然开朗。

还有比一个永远都不会偷腥的人更让青楼女人挫败，更让她求而不得，无尽遗憾的吗？

既然主线提到了琳琅的遗憾，那卫羡自然会去想遗憾的原因，这个原因也势必和他们的终极任务有关，是他们能接触到的。

历尽千帆的人爱上了一个坚定纯粹的人。

是食界的调调没错。

荣王，仁王，虽说都是亲王，却又有天壤之别。

先帝的弟弟和皇帝的亲弟弟，前者似乎是有些不可言说的野心，后者又会是什么角色呢？

琳琅身份如此特殊，又会不会成为一个为爱飞蛾扑火的傻女人呢？

这个猜测让卫羡兴奋起来，或许接下来他还可以从这方面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