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达成共识,一个低头继续观察,一个瞬移回房睡觉。
屋内烛火摇摇晃晃,月合拿起剪刀,剪掉烧焦的烛心,顺便把周围的蜡油聚集到烛心周围。
火焰蹭一下变得高大粗壮,视线明亮很多。
她盯着火焰发了会儿呆,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轻声祈祷着:
“佛主保佑,希望这一切快些终结。弟子多多挣钱,早日过上富足平安的生活。”
少女的嗓音软绵绵,透着无尽的疲惫。
一直挺拔的脊背弯下去,仿佛被隐形的擎天大山压得抬不起。
苏昌河眸光深邃,眼帘微垂。
这丫头根本不喜欢功名利禄,为什么还要绞尽脑汁地扬名、做官?
他联想到自己,惨然一笑,心中有了答案——
不得不做!
小丫头约莫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为人知的重担悬在她头顶,她只能加倍努力,努力到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脆弱孤寂的灵魂。
苏昌河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好像千万根绣花针齐齐扎入,不致命,但足以令人痛得死去活来。
这丫头还真是……坚强啊!
浓浓的怜悯自心底生根发芽,他深深凝望一眼,转身决然离去。
也许,他该做点什么。
这边气压萎靡,另一头的景玉王府却大相径庭。
“奸人无害,坦诚相告,顺势而为。”
易文君细细揣摩,竟意外地悟出月合的意思。一扫胸腔内的惆怅,她喜笑颜开。
“师兄,谢谢你,我知道如何应对了。”
美人如花,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不知倾城与倾国,能否留几何?
洛青阳掩下满心的酸涩,为她高兴,“师妹,你我之间不用谢。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络我。”
“好!”
易文君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今生今世,情谊难偿,她们的关系止步于师兄妹,绝无更进一步的可能。
洛青阳领会到她的婉拒,自嘲般笑笑,拱手告辞。
身份有别,易文君命侍女相送,自己站在窗前目送。
“娘娘,时候不早了。”侍女大着胆子提醒。
易文君不理睬,抱起襁褓中的孩子,一滴泪猝不及防滑落。
那个孩子出生带疾,被亲生父母遗弃。王府里无数天材地宝滋养着,勉强捡回一条命。
瘦瘦弱弱的,小脸苍白。
两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母亲的倒影。
“呀呀呀!”
他软乎乎的小手轻抚母亲的脸颊,似乎想安慰母亲。
“我没事。”
易文君柔声细语的,轻轻拍孩子的背部,“乖宝宝,睡觉了。”
小婴儿很听话,张了张小嘴打个呵欠,缓缓阖上眼眸,呼吸轻微却平稳。
易文君展颜一笑,蹑手蹑脚地将孩子放回摇篮中。
“歇息吧。”这话是对侍女说的。
“是!”
几个侍女上前,犹如剥粽子一般,褪去她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华服,然后换上整洁舒适的寝衣。
做完这些,侍女抱起熟睡的小婴儿退出房间。
易文君躺到床上,在心里激励自己: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