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唇瓣,忐忑地四处张望。
铮!
一声古筝脆鸣响彻云霄。
紧接着唢呐、二胡、琵琶随之奏起,一曲荡气回肠的乐声在空旷的山林间此起彼伏。
漫天树叶飘飞,一个深紫色服饰的人手持紫色伞,从天空中缓缓降落。
那人面容秀丽,表情倨傲,通身气势磅礴,不怒自威。
紫色伞面上有一条张牙舞爪的恶龙,狂傲地睁着两颗炯炯有神的龙目,俯视地面上的一切。
如此显着的标志,令人一眼猜出对方的身份。
“师父!”
叶鼎之吃惊地望着来人,泪水簌簌落下。
扑通!
他双膝跪地,抿着唇,想说什么又怕自己是在做梦,一张口师父就会消失。
欲言又止,叶鼎之跪着爬到对方面前,伸出手想去触碰师父的衣角。
举到半空,手突然顿住,怯生生地缩回来。
他面上满含孺慕之情,就那么抬头注视着来人,不自觉笑出声。
能再见到师父真好,哪怕是梦里,他也无憾了。
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雨生魔怒其不争地叹口气,使出一股霸道真气,硬生生将宝贝徒儿提起来。
“你没做梦,为师活着,活得好好的。”
那么高傲的人,撑着伞转了一圈,完全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只为安宝贝徒儿的心。
“为师得到奇遇,这一年多来调理内伤。如今痊愈,听闻你身陷囹圄,特来相助!”
说得含糊其辞,重点倒是没漏下。
雨生魔答应云沧司农要保密,做人得言而有信。
“乖徒儿莫怕,为师和你一起去天外天,铲除那群狗杂碎!”
时隔一年多,叶鼎之再次尝到被呵护关怀的滋味。
心里如同打翻了调味品,甜甜的喜悦和泪水的腥咸混合在一块儿,是失而复得的幸福味道。
“师父,太好了。您没死,真的太好了!”
叶鼎之喜极而泣,把易文君拉过来。
“师父,这就是文君,我的未婚妻。”
易文君自小接受名门贵女的教育,见到这么亲近的长辈,自觉跪地叩首。
“前辈,这些年多亏您照顾云哥。你们名为师徒,实则与父子无异。日后,我和云哥一定好好孝顺您!”
雨生魔潇洒惯了,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广袖一挥,扯起易文君。
“不必多礼!你们俩既情投意合,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她微抬下颚,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儿,说出口的话却熨帖慈爱。
“谨遵前辈教导,我记下了。”
红色在易文君两颊晕染开,她害羞地点点头。朱唇微勾,双眸含着一汪春水,整个人洋溢着松快的欢愉,比花还娇艳。
叶鼎之如痴如醉,只觉永远看不够。
月合捧着自己的小圆脸,撅起小嘴碎碎念:“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没叶鼎之什么事儿。”
在场所有人皆耳聪目明,一听这话神色略显微妙。
“哈哈哈!云沧姑娘有自己的姻缘,别惦记我们家文君了。”
叶鼎之干巴巴笑几声,走到易文君的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月合的视线。
月合:“……”
小姑娘挽着忘忧大师的胳膊,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唉声叹气。
“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后。你个姓叶的,忒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