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王是被客栈的老板给赶出来的,那老板要把责任追究在伙计身上,颜罗王扛着巨斧就朝伙计走过去,朝伙计喝吼,你小子昨晚为何不开门给我害我睡柴房?
伙计似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可伙计的心里却说了句“大哥谢谢你让我保住了饭碗”。
客栈老板见颜罗王凶神恶煞的还扛着一把半百斤重的雕纹巨斧,也吓得不敢找颜罗王算 账,只祈祷颜罗王快快地离开从此不要再回来,颜罗王却走到他面前,喝道:“给银子!”
他伸出左手要钱,客栈老板惊愣,颜罗王说,奶奶的,老子给你劈了半天的柴,你想让我白干活吗?不给银子,我就劈开你的脑袋!他右手举了举斧头,客栈老板吓得脸面一阵青一阵白的,慌忙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颜罗王之后就跑到客栈里去了,颜罗王提起地上的伙计,一边大骂着要教训伙计一边拉扯着伙计走,客栈老板在门后看着不敢出来,心里庆幸有小伙计帮忙挡着这煞神,而颜罗王把伙计拉到街巷转角处,放开了伙计,把刚才客栈老板给的银子塞给了伙计,说,“这钱是你应得的,你收着,那家伙也榨了你不少血汗钱了。”
伙计要磕头谢颜罗王,却被颜罗王阻止了,他对伙计说,男人不该轻易地向别人磕头,男人的头,应该是顶着天,而不是磕触地。
伙计点点头以示赞同,眼却开始流泪,颜罗王说声男人也不应该随便地流泪,便转身离伙计而去,伙计在后面喊道:“汉子叫什么名字?”
“颜罗王。”
“阎罗王?”伙计疑惑了,可是一想,这黑得魅力十足的铜铁一般的汉子,的确有几分像传说里的阎罗王,于是,他一辈子都记得阎罗王是有两个之多的,一个在地狱,一个在人间。
“你要记住,我不是好人,世间也没有多少好人。”颜罗王高举斧头,喝喊着大步向前,紫玉夫跟在他的背后,却回头朝那伙计微微一笑,那伙计忽然呆了,这一天里,他竟然看见:铜铁般的汉子和花朵般美的男人。
颜罗王开心地走着路,紫玉夫默默地跟着他,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以及他身上肮脏的衣服,感慨万千,不懂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又会变成大色狼在大街上胡乱非礼良家妇女,但刚才那一刻,他是不错的。
“你现在要去哪里?”紫玉夫打破沉默,自然也把颜罗王的心情打断了。
“当然是进扬州城里了。”
紫玉夫劝道:“现在扬州城一定在封锁中,全力地搜捕你,你若这般走进入——”
“我怕他刘贤达吗?当初他就被我吓得尿裤子,他是我老爷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他的,叫我杀人放火我都干,他不认我颜罗王了,我也不认他刘贤达!”
“你是不是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像个英雄?所以想继续英雄下去?可你也不秤秤,自己有多少斤两,对付几个虾兵也许你会把人吓倒,可是对付木兰居的人,你可能连想逃都逃不掉,你还是找个地方劈几天柴吧,我觉得你很有劈柴的天分。”
紫玉夫一点面子也不给颜罗王,把颜罗王半天积蓄出来的好心情破坏了。他道:“我不和手下争论。”
“你是没理,不是你不想争!别以为你脚步下功夫很厉害,碰到木兰居的人,你也跑不掉,根本就不会什么轻功身法,靠着摸女人后逃跑练出来的脚下功夫,再快也没用,除非你又准备了什么迷药毒药之类的。”
“我哪有那么多毒药?刚才那些也是别人送我的,都叫我用完了。”颜罗王没好气道。
紫玉夫道:“别人送的?是谁送你的?”
颜罗王掉转头,朝紫玉夫挤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道:“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送给我的——”
“是谁?你跟她是什么关系?”紫玉夫粗鲁地打断颜罗王的话,声音却变得尖细,似乎是极为生气,颜罗王背转身去继续走路,紫玉夫从背后就擂了一拳他的后脑勺,嘶叫道:“你到底说不说?”
颜罗王捂着后脑,却像当年李清玉踢他屁股一样,他这次也不回头,只是怪声怪气地道:“你打得我有点痛,我决定不说了。”
紫玉夫几乎被他气得抓狂,又想擂打他,他的斧头侧滑,挡在脑后,以为紫玉夫不会继续打过来,偏偏紫玉夫不知从何来的闷气,那一拳真的擂在斧背上,另一边的斧背就撞在他的脑壳,生出很大的一声“咚”,他向前急走两步,回头举斧待砍,却看见紫玉夫双眼含泪,像是气极而哭,他心头气劲一泄,斧柄跌落肩膀,无奈地道:“她叫凌思静,我认的一个妹妹。”
其实他在心里还加了一句:也是我的小老婆。可是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要是这个有着怪癖的紫玉夫听了,不知又会生多大的火,他忽然好想离紫玉夫远远的。
“你就没有妹妹了吗?干嘛那般喜欢认妹妹?”紫玉夫不满地道,但语气比刚才轻了许多。
颜罗王道:“我是没有妹妹,我只有三个姐姐。”他这句话,明显不认罗薇为大姐,但他承认了罗喜——那个可悲的少女。
紫玉夫哗道:“你还记得你有姐姐啊?”
“我——”颜罗王咬出一个字,脸色变得如冷铁,左手挽起右手臂,指着右臂上的齿痕,一字一字地道:“至——死——不——忘!”
紫玉夫突然哭了起来,就要软倒在颜罗王的怀抱,颜罗王紧张地跳开,吼道:“别抱我,离我远点,恶心死了,世界上没有女人,我宁愿找母猪也不找个男人来抱。”
紫玉夫听得一愣,继而笑了,擦擦眼泪,道:“你一身臭汗,衣服又脏,找个地方洗下吧。”
“流汗流血的才叫汉子,你这公子哥不懂!”颜罗王损了紫玉夫一通,转身前走,走了四五步,他又道:“我的包裹在会宾楼,洗了身,也没换的衣。”
“我去取回来吧,你去了不方便,你说你要在哪里洗?”
“这地方我还记得,镇南树林里有条小河,那里水清,我去那里捉几尾鱼儿。”颜罗王亦不想太为难紫玉夫,他知道自己现在也不适合进入扬州城,因此让“手下”去代劳。
紫玉夫道:“那你就在那里等我,我进城里找地方沐浴了,就去取我们的包袱回来,你不要到处跑,若你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了,我找到你之后,就——就——就那个了你!”
“什、什么那个了我?你说明白一点。”颜罗王再度转身盯着紫玉夫,却发觉紫玉夫的眼里好奇怪,但他刚才听了紫玉夫的话,他的心里更加的难受,十二分地期待紫玉夫把话说得明白,好叫他计划行程——他可是想趁此机会甩开紫玉夫的。
“就是——那个,鸡奸了你!"紫玉夫垂着脸,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
颜罗王惊得几乎拿不稳斧头,指着紫玉夫好久说不出话,这般“你、你、你——”
一阵才把气顺过来,开始把话说完整:“你尽管去,我在那里等你,一定不会逃的。”
“好!”
“嘻嘻!”紫玉夫这么掩嘴一笑,颜罗王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沙子给磨着,那一麻一冷实在不是滋味,心想:这世界最可怕的就是长着男人身体生个女人心的怪物。
紫玉夫开心地笑着,离颜罗王远去,颜罗王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心下一松,整个人像泄气的软蛇跌倒在地,不料紫玉夫远远的一回首,他看得神经又一紧,只听紫玉夫尖着声音喊道:“你洗完之后,最好穿上你的脏衣服,我回来看见光身的强壮的男体会很冲动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
颜罗王提起全身最后的气,朝紫玉夫喊道:“我知道,我会在我的屁股上钉上一块铁板的。”
紫玉夫走得不见了影子,颜罗王还坐在大道之上,心里直叫苦:我真是出师不利啊,怎么就遇到这么个人?偏偏打不过他,说做我的手下,到头来我竟成了他的俘虏,哪天被他吃了还保不住贞操,若有一天我胜过他,我定要找来一百条母狗,把他往死里折磨,他不是喜欢公的吗?我偏就要找母的给他,叫他生不如死!”
然后——然后我还是到河里去泡泡吧,一身汗的太男人味了,可不能在那家伙面前表现得太男人味,那变态专喜欢男人味的,以后我也擦点胭脂好了,扮得像女人,看他还喜不喜欢?
颜罗王一路上思谋着对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镇南的小河旁,看着清游游的水流,想到恐怖的紫玉夫,冷汗直飙,心想得赶快洗完,然后去向哪个姨娘借一点胭脂过来涂一涂,再折转回来在这里等紫玉夫,他颜罗王不怕死不怕痛,就怕被男人给鸡奸了。
他把斧头放下,抛甩掉黑色长衣,弯腰就除长裤,然后朝四周看看,哈,没人哟,他也就把短裤也褪了,“扑通”一下,跳入河里,这河倒是挺深的,河中央足以把一百八十五公分的颜罗王全部浸过,他先是在浅处擦洗身体,不知哪条鱼儿游来,他嫣然想起要捉鱼,也就把紫玉夫的事情放到在一边,开始在河里潜水捉鱼,河水很清,可以看得到河里游的鱼儿,可是颜罗王抢着斧头劈柴的时候是能人,捉起鱼来却是菜得要命,抓来抓去的竟捕不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