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外的一盏冷光,从发丝往下勾勒,将男人眉骨下的阴影描重了一些。
显得长睫下的眼底异常冰冷,无任何实质。
“弄好了吗?”他目光转向宋时予被翻乱盖住的后颈,话语在似海烟雾中问。
“好了。”宋时予被这袅绕如云烟雾,熏的简直不能呼吸。
他裹紧衣物,别开头微咳嗽,哑着嗓音问。
“你,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这段时间你的烟瘾很重。”
这些天只要伽闻不在身前,回来必定是一身染到骨子里的烟味,重的跟血肉浼在一块似的。
伽闻冻成青紫的手替Beta牵好围巾。
“还好。”
宋时予咽了咽喉咙,单手拍打在胸口,忍不住又呛咳几记。
觉察到对方难受,伽闻烟蒂从舌苔上取下,他双指夹紧盯了会后,丢地捻灭。
“忘记你不喜欢这个味道,以后我少抽。”
宋时予眼角润起几滴泪渍,他摁住喉咙口那股搔痒,摇头:“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有点呛。”
而且,他仰头:“你的烟里面应该有镇定的效果吧,还是别戒了,抽烟总比扎抑制剂要好,那东西针管很粗,很疼的。”
“我能忍受。”
伽闻没说话,只看着他。
“哥哥?”见人不说话,宋时予视线也随人苍白的唇瓣往下移。
没曾想这一下也发现男人垂在身侧被风吹成糜红的手,他眉心跳动,心疼地当即从口袋抽出手拉过包裹。
眼眉都揪紧,不断用指腹摩挲想要给人带来热量。
“怎么这么冷,你到底站了多久,手都冻红了,我们回车上吧。”
“回车上就不冷了。”
伽闻垂眸看向交握双手,很热,但冷到肌理连骨头都冻僵后,先感受到的确是刺痛,刺入骨髓的痛。
让人逃避,不愿沉溺。
伽闻手微缩,不愿深陷在这温暖薄意里,却又被对方更加用力握住,哪怕冻的腕截在抖,呼吸在喘也未放开。
“别动哥哥,太冷了,我给你捂捂。”
伽闻眼睫一颤。
使力剥夺那一刹。
变热了。
疼痛被难以言喻暖流取代,麻木渐渐褪去,血液在温热刺激下重新流动。
从指尖开始蔓延到整个掌心,穿透皮肉暖进血管,变得让人心甘情愿沉醉,不舍放开。
“哥...哥哥。”宋时予冷的喉尖气体开叉说话都不稳。
还在源源不断输送温度。
他看向男人,冻到血管里的凉,从肌理穿透直达脑神经,牙都差点打颤。
他没放手。
可,有什么用。
凡人总是妄想打破神制定的规则,可往往到后头被砸的鲜血淋漓,才知不自量力。
很快。
掌心热度彻底消散,双方手腕重新被尖锐疼痛取代
最后一丝暖流被榨干,手背皮肤因寒冷收缩,青筋开始突兀显现,如青黑色滕蔓,蜿蜒曲折绕过双方握住的肌肤。
不断盘踞加深暴火怒喝着让此散开。
宋时予被这寒冷带来的砭骨开始本性地松手。
冷,冷到他全身坠入九寒冰窟的冷。
无法承受的他往后撤脱掌骨。
却被男人虎口咬住不放,手骨节被攥压得发白。
寒风一遍遍刮来,在两人掌骨,指尖,相握处肆虐狂擽。
暗讽着基因之外的无能。
“哥哥好冷,放,放开吧。”宋时予冻得手部关节都像被冰霜锁住,他开始向后拽,不断逃脱,想要挣脱男人扣住的束缚。
“哥哥,放手。”
“痛,好痛。”
手腕背部掼出一条血红长痕。
还是很紧。
伽闻手腕筋脉鼓起,死死衔住双方交合处,不愿让这生理的痛,本能的驱使,放开他手。
“哥哥...”
“冷...”在宋时予背脊下榻,身子都快埋男人衣领时,男人很轻吐了口气。
松懈半分力,随手拉过一同放入自己口袋。
声音沙哑带着棱角和冷意。
“走吧。”
车内,暖气逼人,将外头冷风全部寸寸笼罩干净,宋时予的手依旧被紧握着。
除去上车那一会不得不分开,此外都被紧紧扣住指缝锁住。
不过,他没放开。
一路相默无言,车开入主干道,是回小区的路,想起手机里短信,宋时予试探性道:“哥哥,我,我想回学校。”
“嚓——”
车子在红绿灯急速停刹,宋时予身子猛地往前一晃,剧烈惯性使他弹了下,安全带勒住胸口,差点五脏都要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