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顺着答案源头,卡顿呼吸,再言。
“再,再说一遍哥哥,我想听。”
伽闻目光滑过怀中人深埋的面孔,一字一字缓缓开口:“我爱你。”
很轻又很重的字迹,落入宋时予耳中只剩尾音的轻寡,却仍勾起丝丝落落缠到心尖的痒。
石头跌入波光粼粼湖泊形成涟漪,水位经此第一次上涨了一点。
他侧开头,因是逼仄狭小空间里暧昧升温过多,又或是那声如同带着钩子太过意惹情牵。
不知为何他真正剖开心般,用从来没有在任一段感情里用过的真挚语气问。
“哪怕我是个Beta,最低等的Beta,什么都不能给予你的Beta,不能安抚你,不能和你牵上上帝的红线,你也爱我吗?”
伽闻感知到对方情绪上细小变化,腕肘带动人身子更加摁在怀中:“爱你。”
宋时予眼底微起雾气,有些心乱地胡诌扯开话题问:“那如果我是一颗无足轻重,最没意思的苹果呢?”
伽闻对这形容抬了抬眉,沉默片刻,还是回答:“爱你。”
“丑丑的梨子呢?”
“爱你。”
“那香蕉,桃子,苦瓜...”
“爱你。”伽闻堵住对方越说越离谱的形容,铿锵斩钉给出全部答案
“无论是菠萝,橘子,草莓,香瓜,还是葡萄,我都爱你,哪怕不是这些我也爱你。”
“没有任何物体能构建你。”
“在我心中你就是标准,唯一。”
“这样吗?”宋时予忍下心头微动,重新调整语气,装不经意问。
“那哪怕是和你百分百匹配的命定之番,也没关系吗?”
“嗯。”伽闻语气沉静:“天性本能,本来就是用来忤逆的。”
“就像有些人心脏长在了右边。”他亲在宋时予额头,手搂住他腰身靠的更紧。
“只不过它现在有了一个更浪漫的名字。”
宋时予滑动喉结,问:“什么?”
“爱。”
时隔两个月不同场景,不同人的答案转换,宋时予眼睫轻缪挪开。
心头像下了一场阴郁连绵的揪心,整个五脏心尖都浸沸上一种名为“喜欢”的入侵物。
强势霸道带着长久蒸腾的雨水点滴,让他哑口难言,让他胸口堵塞,气体发疼。
喜欢是肺疼吗?
这是喜欢吗?
他不知道。
最终也只遵循感性稀里糊涂地喃喃出几字。
“男朋友你真好。”
伽闻扬起手臂摸了摸他发旋,将头缓慢压低,与之发丝交融,柔下嗓音轻声道。
“这就好了?”
“嗯”宋时予认真轻点头,继续埋在人衣领口。
“没有人比你对我好,抱我,亲我,给我做饭,洗澡,接我,保护我,想我。”
“只有你。”
他闭上眼睛,勾住脖颈更紧:“以后也一直这么爱我好吗?”
“伽闻。”
“永远爱我。”
琼浆玉液般的甜言蜜语随微烫呼吸渗透进面料而来,好似为他延续了掌心暖贴的温度。
如同热带的郁热融化冰川刺骨的雪,驱散凛冽严寒,热度越过伽闻最不喜欢的萧瑟冷冬,直达心底。
让他不期然想起那封情书。
——不要惊动我的爱人,等他自己情愿。
他手捋动到男生背脊,隔着衣物面料轻轻安抚拍打,轻声说。
“你的嗓子很干,晚点给你泡杯蜂蜜水。”
“那都怪你。”
“嗯,我的错。”
“......”
一时,两人都未说话,听着窗外雨点敲击声,就这么侧耳静谧听着。
虽未直言,但答案,却早已在心底回应千千遍。
半晌,胸腔传来一阵阵鸣动持久声响,伽闻以为窗外要下暴雨正要起身时
忽地
胸口传来一声很小声轻点。
“男朋友,你的心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