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不是我送的是真的,茉莉的刺是我拔的是假的,一千多个日夜从来没有见过你是真的,我爱你是假的,想忘了你是真的
想不让你受剖心挖肝之痛是假的,想永远放你自由是真的,恨你是假的,不想吻你是真的。”
宋时予头抵在男人胸口克制不住的砸落泪珠:“全部都是假的吗?
“不,全部都是真的。”
连不成串的泪珠在黑色羊绒上洇出一团水渍,宋时予泪水朦胧嘶吼:“骗子!”
“我恨你,好恨你,我一点都不爱你,什么都不算...我从来都只是恨你...”
伽闻耐心温和地摸向他后颈安抚:“好,不爱我。”
“不爱,不爱...恨死你了。”
可他还是扑入了他的怀里。
“...”
退出体内的时候,地毯里已然淅淅沥沥了一滩血。
伽闻抿唇咽了下喉结,没感觉地抬手捂住伤口,由着血液从五指缝隙往外蔓延。
两人都很狼狈,双手,外套,里衬全部揪起褶皱,鲜红一片,看上去像是翻滚在地撕打啃咬过,很是骇人。
他约摸估计了下腹部伤口,大概得深度和长度,意味不明笑了声:“所以这是一场降生吗宋时予?”
剖开双方血肉,肚皮,释放出崭新的灵魂,从肚子刀口中爬出,完成灵魂更替。
由爱生恨,又由恨转爱。
“在我身上留下独属于你的刀口疤痕,专属于你的印记。”
见宋时予捻住手中血渍没说话,他叹了口气:“那就不缝针了,留下吧。”
瞧着还失神的Beta,他单手搂入怀中,掌心顺着耳朵的位置往后颈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回去好吗,今天伦敦雨很大我送你。”
“疼吗?”宋时予低头看他,刀尖入肉时有很轻的噗呲阻力声,和四年前他划伤手腕时的肉开肉破一样。
他想要他跟自己一样疼,就像这四年来,他每一次日日夜夜深入骨髓的疼。
“不疼。”
宋时予紧抿唇瓣,手掌起力从刀柄往上想要与之共通,抓住刀刃没入血肉。
却被男人眼疾手快摁住,取下了他的刀,语气带着不稳。
“会伤到,别碰!”
“不要你管!”这一下像是触碰到什么开关,宋时予喘着气蓦地推开男人。
像是一只听到狩猎号角的小兽,应激大喝。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伽闻,你以为你是谁,以教授的身份你配吗!四年过去了,你觉得我还会条小狗一样,你说两声好话,就对你言听计从,茫然信服吗!”
“你是最没有资格对我说伤害这两个字的人。”
伽闻收回手,乌青唇瓣掀起一个苍白的笑:“抱歉,是我的错,现在就很好。”
“小予长大了,但这里是杂物间,不久就会来人,先出去好吗?”
宋时予还是跟男人上了车,没有缘由,他自己也道不明。
可能是近来伦敦的下雨天太多了,雨太大,他根本没办法茕茕一人。
又或是他的肝脏,胃部,肺,所有能感知到气息味觉的气管全都蠢蠢欲动,挛缩表达不舍。
让他留下。
车门关上,男人伸手取过车后座医药箱,随便上了些消毒止血药粉,用绷带缠绕几圈便草草了事。
没有丝毫疼痛不适的溢声,极为平静地接受被小妻子捅伤的事实。
似乎真的要将宋时予亲手下刃的刀口留下,作为两人多年后相逢的印记。
宋时予则一直将人固在视线内,死咬住下唇,每一寸都认真仔细流连而过。
此刻男人正微低头,长直的扇形睫毛在下方投射出薄窄的阴翳,显得轮廓更加深邃。
四年,他也瘦了,看起来很不好,他的命定之番没有好好照顾他吗?
思绪游走,却在滑动到男人后颈血红色的贴片时,怔住。
那是?
“你...”
感知到对方目光,伽闻罕见地后仰身子,将自己藏于光线后。
这下也成功让宋时予视线转到男人掀起的一角羊绒里衣上。
西装裤纽扣漆黑折反亮度,血液顺着薄肌人鱼线和裤沿往下一点点性感滑动。
腰腹侧的口子血肉在发黑,血止住了,不过美感残缺很多,在Alpha流畅白皙肌肤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伤口。
而再右侧一点,一块不太明显的肉粉色歪扭疤痕吸引他注意。
疤痕藏在衣物下,只露出一点,但能看出绝对不是平日里的划伤,是用利器捅的。
宋时予眼神暗了暗,身体比唇要更快,伸手就要掀开探查明细。
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