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给阎摩打理胡子,那把用了多年,又大又硬的剪刀用起来极为不便手,阎摩老让她当心伤手,可黎慕就是不松手,一定要自己帮他剪胡子。
那天,阎母不记得多久没见到自己儿子干净的脸了,从外面干完农活回来的她差点以为家里来了客人。
“呀,慕儿好巧的一双手,竟把你哥哥弄得如此体面的模样。”
“娘,以后哥的胡子就交给我啦。”
在这寂寞荒凉的梦凉山上,三个人相互扶持相互取暖,日子过得倒也顺意。
只是人生从来不是顺遂的,总有让你逆流而上的时候。
阎母因为有次下山时摔到了腰,连路都走不了了,后来勉强用了些土药敷着,看起来好了却落下病根,每年冬天都会作,卧床不起,身体越来越差。
在阎摩二十二岁,黎慕十四岁这年,阎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将黎慕和阎摩叫到自己跟前。
“慕儿、摩儿,你们俩都长大了,该下山了。”
黎慕嚷叫:“阎姨,说什么呢!您路都走不了了,我们哪都不去,我们陪着您。”
阎母摸了摸黎慕的软,扯动干裂还有血印的嘴唇,露出笑容:“慕儿,还叫阎姨呢,这么多年,我都是你半个娘了。”
黎慕喊阎姨喊惯了,现在被阎母这么一提点,微微一愣,但是她不介意喊阎母作娘亲,在她心里,阎母早已是她第二个娘,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娘”
“哎”这一声娘,阎母等了十年了,终于等到了黎慕愿意亲口喊她了,她早把黎慕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乖孩子。”
“娘,既然我已经是您的女儿,我要跟哥哥一起姓,我们俩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