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药好了,带回去吧。”身后,耶罗唤道。
“好,多谢耶罗医师,子婴走了,我先追上去看看。”她道。
“嗯,快去吧。”耶罗走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耶罗双目凝重地望着他们,心里一团疑雾久久不能散去。
余子婴今天的脉象和面相,像极了他曾经碰到过的一个人。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一个寻常的日子,耶罗身处梧州,赶路途中身倦,在一家饭肆用午膳,恰好碰到坐在他对面的一位旅人用膳时昏迷。
耶罗是个热心肠的人,连忙上前把脉、掐人中,把脉过程发现此人脉象紊乱不似常人,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那种情况,闻所未闻,脉搏像是在跳舞,极其混乱,但是病人的手又异常的冰冷。
正常情况下,人若是体温低,那脉搏也随之缓慢而无力,可是那男子不一样,浑身冰冷,但脉搏跳跃如游龙,蓬勃有力,为此,他还专门替此怪异脉象起了个称号冰火脉。
哪知十年后的今天,再一次碰到了有冰火脉的人。
关于那位男子的记忆不多,耶罗依稀记得,他把人救醒后送回男子家门口。
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妇人手中还牵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耶罗跟他家人说了男子路上晕倒被救的事情,男子的家人态度十分冷漠,不闻不问,只随意回答:“回来了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就死了呢。”
耶罗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一家人会说的话吗?因为气氛太过古怪,这句话,耶罗记得清清楚楚。
男子的面色虽然苍白,但听了这话后面目从容,古井无波,一看便知家人如此的态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耶罗没有多问,送人到了便走了。
余子婴和杨昭七已经走得没了踪影,耶罗看着远山之景,陷入沉思。
“子婴,为什么要把药都倒了?”杨昭七问道。
余子婴的身子明显一顿,手中的药碗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未料到自己的小动作会被人发现。
他嗯了一声。
自四天前耶罗给了药,阎摩就独挑起熬药的重任,毕竟论起熬药没有人比他练就多年的功力更在行了。
阎摩每天熬好药递给他,他都不会立刻喝,总是说要放凉了再喝。
杨昭七也就此注意到,他会趁人不备时,拿起药碗走到寝庐外,回来碗里的药就空了。
今夜,她趁他一出门就跟出去看,发现余子婴原来悄悄跑到树下倒了药。
“为什么要倒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她问道。
这几日夜里,余子婴常常整夜咳嗽难以入睡,说话时也气血不足,她不明白都病成这样了,为何还不肯用药。
“不用你管。”余子婴说,月光下,他的唇色苍白,显得有些微透明。
“子婴!”杨昭七拉住他的手。
余子婴连忙缩了手回去,看起来十分忌惮她的靠近。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的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