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里疯疯癫癫的周遥罕见地恢复了平静，他看着面上无悲无喜的池念双，忽然咧嘴一笑：“还想做我的模特吗，念双。”

池念双垂下眼，这么多年了，都该放过对方，想到这里，她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如从前：“好。”

——

现实的故事已然落幕，或许早该如此。

池怀诛再次回到长夜秩序的时候，意味着放弃了不幸的现实，这不是逃避，既然活着只会对所有人都不幸，那死了反而会解脱。

池怀诛对现实不感兴趣了，他去找了那个乐子神，乐子神正在看乐子，现实里的乐子他显然很喜欢，看得乐此不疲的，见池怀诛来了，热情地迎了上来：“我的小继承人，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找到你想知道的东西了。”

他紫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欢愉，微微眯起眼睛，又是那种只有无情无感的神明才会露出的神情：“现实果然是最残忍绝望的地方，不然你也不会这副表情，这样就不好看了。”

神明的手按在池怀诛的眉心，那里阴郁地拧了起来，只需要稍稍按摩一下，就能化开。

池怀诛现在只有一个疑问了，他挥开神明的手：“我妹妹以前在长夜秩序做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你妹妹？”神明似是在回忆，“哦，池怀姝啊，她可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只不过太年轻，顾虑的事情太多，完全比不上你。”

“别说废话。”池怀诛不喜欢神神叨叨，有话直说比什么都好。

神明笑了：“池怀姝和我做了一个交易，为了她亲爱的，未曾谋面的哥哥，她用一生和我交换，说要让你幸福地活下去。”

“我答应了，于是现实里的池怀姝死于跳楼自杀，这是交易的一环，但我还是背弃了交易，她太傻了。”

“池怀诛，我本来是压根就不在意你的，原本是想就随你妹妹的愿，可你实在是太优秀了，把你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神明在戏弄人类。

池怀诛已经想到了，那个会为了自己的日记，留下那样话语的孩子，在那个年纪能做什么。

想要救下一个求死欲望强烈的哥哥。

这个时候刚好有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神明，即便这个神明伪善，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池怀诛也没说什么，一切的仇恨都没了意义，人类之身如何反抗神明。

除非自己成为神明，也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