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多问,宋锦当然知道绿芜口中“现在的小姐”,是什么意思。莫说是别人,她自己都不会喜欢从前的自己。
绿芜的高兴头还没过去3分钟,又开始担忧起来,
“小姐,你不会和翠柳相处久了,又心软吧。”
宋锦一只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头,微笑道:
“你说呢?”
绿芜一个激灵,讪笑道,
“不会不会,嘿嘿,小姐当然不会,是我想多了,嘿嘿……”
太可怕了,小姐太可怕了,这样的小姐怎么可能找了翠柳的道?自己在想什么呢,绿芜后怕的摇了摇头。
宋锦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
“绿芜,你是我的心腹。你只要记住,心腹,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在一处才叫心腹。“
绿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直到多年以后,她与宋锦相隔万里却遥相守望,总会回忆起少年时的这段场景,才真正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宋锦也不再逗她,两个人又玩闹了一会儿,才指着个精美的食盒道:
“给翠柳送去吧,送完不必回来。这几日辛苦,你回去好好休息。”
绿芜应“是”,酝酿了一下情绪,便拎起食盒去翠柳那儿“演戏”了。
她是一早就得了吩咐的,今日去给宋父预定生辰所需的桂花酒,顺便带了一壶桃花吟并几样精致的小菜。
当然啦,对翠柳的说辞,可不是顺便,而是小姐“专程”让绿芜买了来犒赏她的。为了达到效果,绿芜去送的时候便要带着“情绪”,这才应景嘛。
第二日一早,宋锦屋中。
“砰!”
茶壶被摔在了地上,瞬间粉身碎骨。
不一会儿,绿芜委屈巴巴的带着收拾好的茶壶碎片出来了。抽抽嗒嗒的脸上还挂着泪,一副想大哭一场却拼命忍着的可怜样儿。
翠柳正在院子里洒扫,绿芜走到她身边,不甘的瞪了她一眼,说道:
“还装什么,小姐让你进屋伺候!”
说罢,再也忍不住,一溜烟儿的“呜呜呜”哭着跑了。
翠柳心中得意。
哼哼,现在知道了吧,还是我有用。想与陆思贤见面,靠那小丫头怕是一万年也联系不上陆公子,还不是得靠我。
绿芜那丫头也是个傻的,她怕是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够尽心,才被赶出屋的。这人呐,就得有自己的价值。
整天围着宋锦转能转出什么价值来?外头随便买个人,仔细调教一番也就做到。表忠心,那玩意儿对主家来说,是最廉价的东西。
有用,才能得长久。就像她,只要将陆思贤捏在手里,一时的失势又算什么?现如今,这位宋家千金,不还得指望她。
只可惜,翠柳总是棋差一招。她从未想过,若是宋锦厌了陆思贤,她作为宋家的家奴,又当如何自处?
翠柳得意洋洋,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