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遍,早上一遍,早上还要把新货摆出来,自然要打扫。”
天啊,晚上一点才回到卧室,早上六点半就被喊醒,
这和周扒皮何异。
阮四月穿上衣服,收拾行李,提着行李,下了阁楼,
几个人正在楼下准备吃早餐,看看桌子上,一锅稀饭,配着一小盆咸菜。
“我不干了。”阮四月冲阿文说。
因为没有什么手续,阮四月说了一句,就拿着行李往外走。
阿文过来打开了阮四月的行李检查,
阮四月觉得好恶心,受到了羞辱。但她也没有阻止。
等阿文检查完了,拿着行李就走。
背着行李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阮四月心里充满了迷茫。
这一次改行的尝试,给了她更深的挫败感。
她没有什么梦想,她只想有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要天天挨骂,能够胜任的工作,
不要天天累得全身疼的工作,真的就找不到了吗?
她身上的钱不多了。
她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她没有打摩托车,几个对她招呼的摩托的士,她都摆手拒绝了。
她要省钱。
她走累了,就坐在路边的石椅上休息。
她拿起电话,好想找个人哭上一哭。
看着通讯录里的号码,发现竟然无人可哭。
她摇头苦笑。
稍事休息,便起身,继续往前走,先回到出租屋里休息一天再说,
昨天在服装店连轴转的工作,身体真有点吃不清,
她无法想象,那些个女孩子是如何适应得这么高强度 的工作的,一个月也就几百块钱。
回到出租屋里,她躺下就睡着了,没有吃早餐。
直到被手机吵醒,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四月,你找到工作了吗?我隔壁工厂招普工你来吗,这个厂我进过,工资低,但是没有那么累,计时,不是流水线,只要不停地干,没有人催,也没有人骂。”
是陈东的短信。
自从上次拒绝了陈东出去玩的邀约,陈东一直没有联系她。
阮四月看到这个短信眼前一亮,“工资多少,比西美电子厂少很多吗?”
“嗯少很多,但是,干着不累,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就是工资少。”
阮四月犹豫了好一会,
“我下午去面试。”
她已经没和家里断了联系,此时,她对金钱并没有特别高的欲望,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无法坚持的活,比如,电子厂的死亡流水线,还有那如同包身工一样的服装店服务员,却有那么多女孩子能够坚持下去,
难道真是她从小到大都在学校里,不能吃苦吗?
陈东请了假,在工厂门口等着阮四月。
“四月,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到?”
“我走路过来的,打摩托车又得几块钱。”
陈东心疼地看着阮四月,“走过来这么远,脚不疼吗?”
阮四月的腿和脚都疼得要命,在服装店站了十六个小时,得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
但她和陈东没有熟悉到那份上,挤出笑说,“不远,不疼。”
陈东和阮四月一起陈东隔壁的工厂面试,面试很顺利,阮四月先被带到工厂看了一下工作环境。现场那浓郁的胶水味和还有说不清的味道,一下子熏到了阮四月的鼻腔,她不由得紧皱眉头。
“这,这有毒吗?”
那位招聘人员倒也不藏着掖着,
“毒,是肯定有的,只是,对身体危害不大,咱们有提供口罩的,只是员工们都不愿意戴。”
阮四月沮丧地走出来,看到在等她的陈东,勉强地挤出抱歉地笑,
“里面毒性太大。熏死我了,再找找吧”
陈东看着阮四月,突然嘴里蹦出一句,
“找工作好难,要不,你别找工作了,我挣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