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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四月回到家里,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照片,年轻的生母笑颜舒展,仿佛人生有无限光明,挽着大她许多的男人,仿佛挽着一个踏实的依靠。
阮四月只觉得好讽刺。
关于生母的信息,曾祥云不知道是不愿意还是真不知道,他并没有提供太多,
她甚至没有问到生母的家庭信息。
找到了生父,她却只找到一个生母的照片,
而且只是一个年轻时的照片而已。
父亲曾祥云,她不能不认,但她心里有着本能的提防与疏远。
她怕,她怕和生母相见的那一天,生父的真实面孔让她无法接受。
她用手捏起照片,端详着,年轻的女孩和一个中年男人。
女孩也就和她以及阮青梅是不相上下的年纪。
想到在曾老太太尚未去世之前,曾祥云已经和阮青梅在一起了。
阮四月心里嗤笑一下。
男人,永远只爱年轻的女孩子。
她看着看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照片中间的位置,下意识地想把两个人的照片从中间撕开。
在撕开缝隙的当儿,她清醒了过来,她住手了。
真实情形未明,她住着曾家给的房子,也花着他们的钱,她似乎没有资格替那个具体情况不明的母亲来恨曾祥云。
哪天他们上门,照片不见了,该如何解释?
她想了想,还是认真的把照片擦拭干净,找了一个相框,把里面的自己的照片,抽了出来,
把那张照片卡了进去,立在客厅 的桌子上。
和她在曾老太太病床前,和曾老太太握着手的合影立在一起。
她对着曾老太太的照片低声说,
“妈,你会恨她们吗?”
室内一片静寂。
她端详了好久,还是把那张合影塞进了抽屉,
桌子上,只剩下一张自己和曾老太太的合影。
也许,真正爱她的,是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老太太吧。
她突然想去给老太太上坟。
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传统习俗该祭奠的日期,但阮四月就是想去看看曾老太太。
一个那么温柔慈爱的生命消失了,对她的亲人们的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儿女该出国的出国,该说笑的说笑,老伴更是有着年轻的姑娘相伴。
阮四月觉得有点悲伤。
她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却没有打到出租车。
于是打电话给曾强,
“哥,你有空吗?我想去看看妈。”
曾强的声音有点疲惫,
“四月,我,我很累,我就不陪你去了。对了,明天工厂继续放假,你也不用来上班。”
“哥,明天周一,不上班吗?”
“嗯,回头再给你说,我现在正忙。”
说完挂了电话。
阮四月觉得曾强的声音有点不对劲,极其的疲惫无力。
她放弃了去上坟,而是打车去了工厂。
阮四月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曾强有点意外,
“你怎么来了。”
阮四月看着曾强那疲惫的脸,一向整洁的办公室里乱糟糟的。
连他的一向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显得凌乱不堪。
“哥,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