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周围那些兴高采烈、尽情享受欢乐氛围的人们相比,陈燕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独自一人默默地穿梭于人群之中,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好友的身影,仿佛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一颗失落的明珠。
到了初中之后,她和同学们之间的关系,宛如那波澜不惊的湖面,仅仅维持着一种平淡无奇的状态,毫无涟漪,更别提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由于对外界环境过度敏感,她恰似一只胆小怯懦的乌龟,总是蜷缩在自己坚硬的壳内,不敢与任何人过度亲近或交流。
于是,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形单影只,甚至决绝到拒绝去结交新朋友。
实际上,关于陈老太欺骗她这件事,陈燕心里犹如明镜一般,但她宁愿自我蒙蔽也不肯去直面现实。
这一切的根源,还得追溯到上辈子,那时大姑陈秀偕同其夫婿前来探望陈老太。
夜幕如墨,当众人皆已进入梦乡之际,陈老太和女儿陈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彼时夜已深沉,万籁无声,陈老太先是轻声呼唤了几声陈燕,然而陈燕早已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仿若沉睡的公主,毫无反应。
见此情形,陈老太便以为陈燕已然酣然入梦。
恰在此时,仿若上天有意安排,陈燕竟被随后传来的某声呼喊给惊醒,脑袋昏沉如坠云雾之际,恰巧听到了陈老太那如刀割般让她心碎的话语:“已经睡着了”。
而陈秀闻听母亲如此言语后,也如释重负般放下心来。
她赶忙询问阿娘这小丫头日后该如何处置,毕竟她即将小学毕业,待到十六岁便要嫁人,况且如今娶媳着实不易,你二妹陈妮有两个儿子,老大是个上大学的好苗子,老二看样子也不是读书的料,日后将这小丫头许配给你二妹的二儿子即可。
陈秀满脸谄媚地对陈老太说道:“那若是阿哥和嫂子,还有燕子不赞同这门亲事,那该如何是好呀?”
只见陈老太三角眼一瞪,双手叉腰,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不同意?哼!我可是他们的阿娘、阿奶!他们岂敢有半句怨言?谅他们也没这个胆量!再者,那死丫头愚钝至极,只要我略施小计,稍作忽悠,她岂不是得乖乖地听从我的安排去嫁人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而此刻,躺在炕上,与陈老太并肩而眠的陈燕,正悄然无声地偷听着,心如刀绞,疼痛难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脏。
一直以来,她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和依赖,都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阿老太的身上,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最终换来的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算计。
在她们的眼中,自己宛如一头被圈养在猪圈里的小猪仔,只能等待着时机成熟,被高价卖出,成为她们谋取些许利益的工具。
陈燕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然而内心的悲愤却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嘶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无尽的委屈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决堤而出,化作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大颗大颗的泪珠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源源不断地滚落下来,浸湿了身下的枕头,仿佛是那无尽的悲伤在宣泄。
然而,无论她怎样拼命地压抑,那悲伤至极的情绪,终究还是如火山喷发般,势不可挡。最终,她再也无法抑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如同惊天动地的惊雷,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久久不散。
陈老太和陈秀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哭声惊醒,那哭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宁静的夜空。
两人心头猛地一紧,瞬间感到一丝惊惶无措,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陈老太强作镇定,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燕子啊,这大半夜的,到底咋啦?”
说着,她伸手摸索着将灯打开,昏黄的灯光下,只见陈燕紧闭着双眼,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却显得格外扭曲,嘴巴四周更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是被恶魔撕裂过一般。
这一幕让陈老太和陈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吓得浑身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紧紧扼住了喉咙。而与此同时,陈燕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也穿透墙壁,传到了隔壁炕上正在熟睡的陈老太的丈夫以及陈秀的丈夫耳中,那哭声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如触电般坐起身来,睡眼惺忪,仿佛被惊扰的蜂群,嗡嗡地询问发生了何事。
陈老头揉了揉那如被迷雾笼罩的睡眼,焦急地向陈老太太喊道:“老婆子,出啥事儿啦?这深更半夜的,莫不是要闹鬼了!”
陈老太定了定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在床上手脚胡乱挥舞、仿佛陷入癫狂状态的陈燕,连忙柔声安抚道:“没啥大事儿,老头子,估计就是燕子这小丫头片子被噩梦给吓得丢了魂儿,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呢,等等看兴许就好了。”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陈燕的哭声渐渐低沉下去,最终变成了轻微的抽泣声,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然后,她慢慢地安静下来,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她那原本紧绷得如弓弦般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似乎终于又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看到陈燕终于安静下来,陈老太那颗如同悬在悬崖边的心,这才像一块巨石般落回了肚子里。她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样子真的只是个小丫头做了场可怕的噩梦罢了……”
说完,她像呵护稀世珍宝一样,轻轻地帮陈燕掖好被子,然后拉着陈秀一起回到自己的炕上,重新躺下休息,宛如两只疲惫不堪的倦鸟归巢。
然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们母女俩的心情却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浪一般,久久难以平静,心中暗自祈祷着陈燕能够平平安安,别再受到类似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