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直达京都的火车上,景致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硕果累累,无意识的叹了口气。
周陆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丰收场景,拧眉问她:“怎么了?叹什么气?”
景致撑着自己的下巴,头都没回,视线一直落在外面金黄的玉米地上,双眼直勾勾的无神:“没什么。”
“你这可不像没什么的样子,景娇娇同志,跟我说说,到底叹什么气?”
“哎。”
景致又叹息一声,然后突然笑起来:“真的没什么。就是上次离开京都的时候,当时我还放狠话说这辈子都不来京都了,现在想想觉得好搞笑,这才过去半年,我已经第二次坐上去京都的火车了,你说这算不算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人真的不能随随便便立flag,不然容易被打脸。
景致现在已经释怀了,所以才能大大方方的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来。
周陆铮却觉得难受极了,她这样爱憎分明的性格,放出狠话就是真的不打算再去京都了,也就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一辈子不再见他了。
她当时该有多无助,多迷茫。
后面她说的自己打自己的脸,也是为了他。
离开是为了他,回来也是为了他,她这样矛盾又纠结,全都是因为他。
周陆铮没办法让时间回到那天,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在往后的日子里拼命补偿她,绝对不让她再受一丝委屈。
补偿的第一条落实在了彩礼上。
结婚那天,周陆铮不光把他父母留给他的老婆本再一次给了景致,还把自己这些年存下来7000块钱工资全都交给了她。
其实是有8000的,剩下的1000周陆铮取了出来,把它们置换成了这个年代最高级的聘礼..........三转一响。
所谓的三转就是手表,缝纫机和自行车,一响则是收音机。
原谅景致孤陋寡闻,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朴实的聘礼。
阮苏苏结婚的时候萧卫国也没送啊?
远在南市办婚礼的阮苏苏跟她一样头痛。
手表也就算了,虽然她们都有,但是起码还有收藏价值。
缝纫机.........
阮苏苏和景致就没见过这么“复古”的东西,而且她俩也不会用。
自行车.........好吧,虽然造型有点土,但也算是个代步工具了。
至于收音机,景致和阮苏苏被这个笨重的古董土的两眼一黑。
不过既然是自家老公精心准备的,景致和阮苏苏又怎么会做扫兴的人呢,两人笑嘻嘻的接受了,夸人的话跟不要钱似得往外冒。
两个大男人被她们俩直白的话夸的面红耳赤,同时又心里暗喜,看来以后还是得多送礼物,看看媳妇儿高兴成啥样了。
景致&阮苏苏:PUA了解一下。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她们都还在火车上。
下了火车,周陆铮把景致带到福安叔家,这是他们在火车上就商量好的,三天后景致就从这里出嫁。
福安叔和福安婶儿对周陆铮的这个安排非常激动,甚至有点热泪盈眶,他们没有孩子,周陆铮让景致从他们家嫁出去,算是变相的告诉世人,景致就是他们的孩子。
天色渐晚,周陆铮帮景致收拾好房间,随意吃了点饭,就走了。
不过走之前,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趁着福安叔和福安婶儿不注意,狠狠亲了景致一口,得了女人几句娇嗔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景致躺在陌生的房间,突然间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孤独的时候人就会情不自禁想起自己的家人。
不知道爸爸妈妈爷爷现在正在干什么?
过几天她就要结婚了,可惜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不知道。
最应该送她出嫁的人却没办法出席她的婚礼,景致眼里划过深深的遗憾。